弟媳不让妈住进新房，三年后查出怀孕医生说：亏得老太太留的方子

活了大半辈子，最难受的不是吃不上饭，而是看着亲人间闹别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天下午，我在街边修鞋摊看见弟弟，他手里拿着个旧布袋，眼圈发红。摊主老刘正低头给他补鞋底，絮絮叨叨说着：“你妈这两天都没来摆摊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弟弟没接话，只是默默盯着地上的蒲公英。

天气闷热，空气里飘着槐花的香气。前几天刚下过雨，路边的下水道盖子上长出了几棵青草。

“哥。”弟弟看见我，嗓子有点哑，“妈走了。”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路边。老刘手一抖，针戳到了手指。

“走了是什么意思？”

“昨天收拾完厨房就走了，说去庙里上香，到现在没回来。”弟弟说，“小芳说…”他顿了顿，“小芳说这样也好。”

小芳是弟媳。去年弟弟买了新房，130平，带花园的洋房。妈原本跟我住，但她总惦记着弟弟。弟弟是老幺，从小体弱，妈照顾得最多。

“新房子太大了，打扫起来累。”小芳这么说过。她是个爱干净的性子，家里的地砖一尘不染，连鞋底都要擦干净才能进门。

妈住过一次，把菜叶和葱皮堆在水池边上，说晚上煮汤。卫生间用完没开排气扇，地上有水渍。小芳没说什么，但第二天就给妈找了个托辞，说新装修甲醛超标。

其实我知道，不只是这些。

妈有风湿，天阴下雨就喜欢熬中药，满屋子药味。她睡不着的时候会起来收拾东西，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在夜里特别刺耳。她还喜欢存东西，旧报纸、塑料瓶、用过的橡皮筋，说农村过来的人都这样。

我在巷口的烟酒店找到了妈。她正坐在门口的塑料凳上掰玉米，脚边放着个旧收音机，里面放着越剧。店主孙大姐说妈昨晚就住在这里，说是来等远房亲戚。

“妈，回家吧。”

妈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掰玉米，“不回。我知道他们嫌我。”

“没有的事。”

“有。我都懂。”妈停下手里的活，从围裙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红色小本子，“这是我的方子，你给小芳送去。她这两年一直想要孩子，可能用得上。”

我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发现是妈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各种偏方。最上面写着：滋阴养血、安胎保胎。

“这是…”

“我看她每次来例假都不舒服，脸色发黄。这些年，我没事就跟老中医打听，记下来的。”妈说着，眼圈红了，“你送去给她。就说…就说是你自己找的。”

三年后的某个下午，我接到弟弟的电话。

“哥，你赶紧来医院！小芳怀孕了！”弟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多亏了那个方子。”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小芳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个红色小本子。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大哥…”小芳欲言又止。

“妈呢？”我问弟弟。

“在楼下买早点。”弟弟搓着手，“这几天她都在医院陪床。说小芳胃口不好，要给她熬汤。”

我走到走廊上，透过窗户往下看。妈正在楼下的早点摊前排队，身上的围裙还是去年那条。她个子不高，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瘦小。

一阵风吹来，带着槐花的香气。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闷热的下午，也是这样的风，这样的槐花香。

人这一生，最难的不是原谅，而是理解。就像妈说的，她都懂。她懂小芳嫌她事多，但她更懂小芳想要个孩子的心情。她用了三年时间，默默地跟老中医请教，记下每一个可能有用的方子。

她没等来远房亲戚，但等来了这一天。

小芳出院那天，弟弟执意要妈搬去新房住。妈推辞不过，就答应了。那天晚上，我去看她，发现她在收拾东西。

“这些就不带去了。”妈指着堆成小山的旧报纸和塑料瓶，“小芳说得对，新房子要保持干净。”

我看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布袋，里面装着几包晒干的艾草。

“这个带去。”妈说，“小芳坐月子要用。”

夜已深，巷子里只剩下几盏路灯。收音机里还在放着越剧，但声音调得很小。妈哼着戏文，一样一样收拾着她的东西。

我知道，从今以后，她会把药汤的味道控制得很淡，会记得开排气扇，会把菜叶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她依然会在夜里偷偷起来，不过这次是去看看小芳有没有踢被子。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情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颗愿意理解的心。

就像那个红色小本子，记录的不只是方子，更是一个母亲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