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公共卫生大地震：医生法官联手作恶，癌症患者全遭殃

本文为深度编译，仅供交流学习，不代表日新说观点

一位种族主义医生、一名极端主义法官，以及最高法院如何联手，为国务卿提供了一种强大的新手段来破坏公共卫生。

试想一下，一位在得克萨斯州活跃了四十余年的医生，以其反同性恋、种族主义言行著称，他推销伪科学疗法，更在2022年因一起离奇的选举纠纷而被指控犯有加重抢劫罪和有组织犯罪活动。这样一个人，最终是如何危及到乳腺癌、结直肠癌和宫颈癌的筛查，影响孕妇叶酸补充，阻碍糖尿病筛查，甚至威胁到艾滋病预防药物的可及性？而罗伯特·F·肯尼迪 Jr.又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本文的主角之一是史蒂文·福雷斯特·霍茨。如果将此人的故事原原本本拍成电影，你可能会被指责为刻意塑造刻板印象。幸运的是，萨姆·莱文去年五月在《卫报》上发表了一篇关于霍茨的深度人物特写，那篇报道足以展现此人戏剧性的人生，而我上述的简短描述实难概括其万一。

但在剖析霍茨对美国多数成年人健康所构成的威胁之前，我们必须先认识另一位关键人物：得克萨斯州北部地区联邦地方法院法官里德·查尔斯·奥康纳。他俨然已成为保守派原告寻求有利裁决的“御用”法官。奥康纳法官一直以来都倾向于右翼诉讼方，为日益激进的最高法院铺平道路，其中包括“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此案直接剥夺了美国孕妇的宪法堕胎权。

在名为“布雷德伍德诉贝塞拉案”的案件中，霍茨与奥康纳结成了一个“地狱般的法律联盟”。霍茨与其他原告声称，要求雇主作为健康保险的一部分，为员工提供预防艾滋病的暴露前预防药物（PrEP），侵犯了他们的宗教自由，因为PrEP“促进和鼓励同性恋行为”，而强制要求覆盖PrEP则迫使他们支持“性放纵”。

值得注意的是，霍茨本人根本没有员工要求提供PrEP，且该案件是基于假设情境而非“实际损害”——即“实际或迫在眉睫的损害，而非推测或假设的损害”，而这一标准历来被最高法院裁定为提起诉讼的法律依据。

奥康纳法官于2022年作出裁决，认定要求私人保险公司覆盖艾滋病暴露前预防药物（PrEP）违反了原告根据《宗教自由恢复法》享有的权利。在这项裁决公布后不久，我和同事们发表了一份分析报告，其中指出，即使在最乐观的情景下：

“对于美国男男性行为者（MSM）中PrEP覆盖率每下降1%，我们预计次年将新增114例艾滋病感染。我们估计，仅在一年内，‘布雷德伍德’裁决将至少导致超过2000例完全可预防的男男性行为者初次艾滋病感染——以及其他艾滋病高传播风险人群中更多的感染病例。”

然而，情况远比想象中糟糕。奥康纳的裁决不仅限于艾滋病暴露前预防药物（PrEP）。他将矛头直指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正是这个联邦机构向保险公司提出了强制覆盖PrEP的建议。奥康纳一直对《平价医疗法案》（ACA）抱有敌意——他曾在2018年试图推翻该法案——而在“布雷德伍德”裁决中，他认定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的成立程序不合法，因此该工作组根据《平价医疗法案》（ACA）提出的所有预防服务强制要求均告无效。

所有这些都曾悬而未决，因为奥康纳的初审裁决已被上诉至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刚刚就该案（现已更名为“肯尼迪诉布雷德伍德管理公司案”）作出了最终裁决。正如凯撒家庭基金会所报道的那样：

“2025年6月27日，美国最高法院就‘肯尼迪诉布雷德伍德管理公司案’作出裁决，认定《平价医疗法案》要求大多数私人保险公司和医疗补助计划扩展项目覆盖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推荐的预防服务且无需分担费用的规定符合宪法。在裁决中，法院确认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成员的任命符合宪法规定，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有权随时撤换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成员，并可在其建议生效前直接审查并阻止相关建议。”

这似乎是一个虚惊一场，对吗？非也。恰恰是最后一句才是致命的打击。最高法院赋予了罗伯特·F·肯尼迪 Jr.（RFK Jr.）随意撤换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成员并以行政命令撤销该小组建议的权力。而他正在着手实践这一点。

最高法院裁决公布不到两周，小肯尼迪便突然取消了原定于当周举行的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会议。显然，右翼势力依然将该工作组视为攻击目标，因为《美国保守派》杂志当天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是时候让肯尼迪解散USPSTF了”。接下来很可能发生的是，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将被“ACIP化”。换言之，正如他对待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所做的那样，小肯尼迪很可能对现任成员进行全面清洗，并用其亲信——那些缺乏资质且存在利益冲突的人——取而代之。

尽管该工作组名义上仍将存在，但其公信力——基于成员严格的筛选过程以及耗时数年完成的详尽、严谨的证据审查——将荡然无存。与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的情况类似，新成员极不可能经历任何实质性选拔流程，且如同近期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CIP）在疫苗推荐中的做法，他们将以个人观点取代科学事实，强行包装为推荐意见。

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些“江湖骗子”现在将掌握美国保险公司支付标准的决定权。想象一下小肯尼迪的顾问卡利·米恩斯，他一边抨击“腐败”的美国医疗体系，一边推销膳食补充剂、草药疗法和其他保健产品。想象一下他或小肯尼迪身边的任何类似人物进入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这些人的欺诈行为非常猖獗。

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的建议对于保险公司和一系列预防干预措施的覆盖范围至关重要，同时也为全美初级保健医师提供了关键指导。打破这种信任将带来可怕的后果。我的担忧并非仅是个人观点。三位前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USPSTF）主席已公开发声：“我们深知，保留该工作组至关重要——全国人民的生命取决于此。”我进一步认为，削弱该工作组——即使其名存实亡——同样将危及全体美国人的健康。

霍茨和奥康纳一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五年前，他们就已启动了这一切。尽管艾滋病暴露前预防（PrEP）和其他预防干预措施在理论上可能幸免于难，但如今美国整个预防服务体系都将依赖于罗伯特·肯尼迪 Jr.的个人意愿。这足以令人作呕。

我斯坦福大学的同事今年早些时候清晰地阐释了这些风险。对于那些通过雇主赞助的健康保险获得医疗保障的成年人来说，近三分之一（其中女性接近一半）在《平价医疗法案》（ACA）规定的预防服务中至少接受了一项免费干预措施，这些措施是由该工作组推荐的。

回到霍茨和奥康纳居住的得克萨斯州，超过300万人通过健康保险享受了这些免费服务。这就是霍茨和奥康纳从他们的“旅程”中带回得克萨斯州的“礼物”。在他们的狂热与激情中，他们正在摧毁周围的一切。这些男人将造成的苦难，就是他们的遗产。

作者简介： 格雷格·贡萨尔维斯是《国家》杂志公共卫生记者，全球卫生正义伙伴关系联合主任，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