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相亲，路上两个姑娘拦住我送照片和梳子，我送第三个姑娘凉鞋

口述：谢海涛/文字整理：小星星

（亲历者讲述，笔者整理，部分情节艺术处理，感谢您辛苦阅读）

1993年，我22岁，是一个身高1米8，眉清目秀的帅小伙。

村里的叔叔婶婶、大伯大娘经常看着我从他们跟前走过，不住赞叹说：“老谢的儿子真是帅气，哪家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有人接过话茬说：“是啊，我总想给他介绍一个对象，可把认识的姑娘挨个琢磨了一遍，愣是没有和他般配的，这个海涛咋长得这么帅？”

李大娘是不爱说不爱笑的人，整天板着脸，看见谁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见到我却是例外。

她会笑着夸我不但帅气更懂事，将来一定娶个仙女。

那年，李大娘生病了，是夜里，还下着雨。

李大娘李大伯没和儿子住一起，儿子家在村东头，他们在村西头，和我家是邻居。

李大伯隔着院墙喊我们过去帮忙，老伴病了。

我和父亲顶着雨去了李大娘家，看见李大娘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李大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说了一句“马上去医院”，然后背起李大娘就往外走。

李大伯给了我一把雨伞，我举着伞护住了李大娘，跟在父亲身后往医院跑。

医院在乡里，有三里多路，到了医院，有伞护着，李大娘的衣服头发还是干爽的，父亲也还好，只有裤子和衣大襟湿了。

而我就比较惨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湿的地方，头发往下嘀嗒水，衣服往下嘀嗒水，裤子往下嘀嗒水。

站在医院的地板上，很快我的脚下就有了一滩水，还是医生担心我受潮得病，找了一身她的工作服让我去另一个屋子换上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救治，李大娘才醒了过来，当时医生不在跟前，去药房拿药了。

李大娘睁开眼睛看见我在面前站着，双手抱在一起感激地说：“谢谢你了大夫，你辛苦了。”

我知道李大娘认错人了，急忙说：“大娘，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李大娘仔细打量一番，才认出来是我。

她笑着说：“海涛，你咋穿着医生的工作服？”

我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李大娘。

李大娘马上变脸了，笑容没有了，很生气的样子。

她对坐在凳子上的李大伯说：“你，站起来，让海涛坐。”

李大伯就想站起来，我急忙对李大娘说：“大娘，我不累，让大伯坐着吧，我年轻没事的。”

一边说着话，我一边把李大伯按在了凳子上。

父亲也安慰李大娘，劝她别生气，刚好一点，不能气着。

李大娘说：“不是我生气，是他忒气人，他是我老伴，关键时刻是你背我来医院，是海涛给我举伞，他倒像个外人，我能不生气吗？”

李大伯解释说：“我老了，背不动你了，年轻的时候我可没少背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呀。”

李大娘说：“背不动我你举伞也行啊，不至于连一把伞也举不动吧？伞还没有你的烟袋锅沉呢。”

李大伯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举不动，我的个子矮你不知道吗？海涛大高个更适合吗。”

李大娘就开始老话重提，她说当年嫁给李大伯，是爹妈做主，她自己说了不算。李大伯个子矮，她一万个不愿意，可爹妈相中了李大伯，她是带着委屈和李大伯成亲的。

听着李大娘唠叨，李大伯笑了，笑了一会儿后，李大娘也唠叨完了。

李大伯对李大娘说：“你说的可不是真心话，我记得结婚那天，你说就喜欢我这样的，看着敦实心里踏实，那天你还……”

李大伯没说完，李大娘打断了他，让他闭嘴，当着孩子不能乱说。

李大伯就闭嘴不说了，他看着李大娘，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自觉地笑了。

作为邻居，我是知道的，李大伯和李大娘的感情非常好，只不过他们好的方式有点特别，嘴上谁也不让着谁，心里却谁也离不开谁。

我母亲心地善良，我家做了好吃的，宁可我们自己少吃一点，也要给左右邻居送一些。

加上李大伯和李大娘的年纪大了，我经常帮他们干一些力气活，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也不看笑话，因此李大娘很喜欢我。

我们村最富裕的是李木匠家，可李大娘见到李木匠，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遇见我却是笑脸相迎的。

从李大娘的身上我知道了，人活一世，除了吃穿，更重要的是人情，尤其在农村，没有了人情那可是大事。

怎么着才能有人情？多帮助别人，别人会记住你的好，这就是人情了。

村里人说我帅，不好给我介绍对象，我帅不假，但不是不好找对象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我家的日子一般，我的帅不是优点反而是障碍了。

条件好的姑娘，不愿意嫁给我，条件一般的，大家又担心我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我的婚事就一直没有着落。

因为这件事，我父母比较发愁。

当年的农村，22岁的小伙子应该成家了，不成家也要定亲了，可我连对象还没有，父母愁我自己也愁。

一次，父亲对母亲说：“就怪你，把海涛生这么帅干嘛？生的丑点我早就当爷爷了。”

母亲说：“那能怪我？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孩子是不是随你？”

父亲就无话可说了。

这天，还没看见李大娘的人，就先听见了她的声音：“柱子，玉芬，你们在家没？我来给海涛介绍对象了。”

柱子是我父亲的小名，玉芬是我母亲的小名。

父亲和母亲急忙迎了出去。

李大娘说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她家的远房亲戚，姑娘叫翠英，比我小一岁，模样好看，性格温顺，她已经和翠英说好了，我们明天相亲见面。

母亲很高兴，问李大娘在哪里见面？

李大娘说在小河边，环境好，小风一吹，不冷不热，适合相亲。

李大娘特意嘱咐了我，明天捯饬精神点，这个翠英不但漂亮，心地也善良，让我一定把握住。

李大娘回去后，母亲就开始给我做准备。

她找出了我最好的衣服，看见裤子上有褶子，生火烧铁烙铁，把褶子熨平整了。

父亲带着我去了堂叔家，让堂叔给我剪头发。

那时是手推子，听说我要去相亲，堂叔剪的很用心，平时剪一个头发十几分钟就能搞定，那次堂叔用了半个多小时。

剪完头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母亲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对父亲说：“和姑娘第一次见面，海涛空手去不合适吧？是不是应该带个见面礼？”

父亲说：“那你不早说，供销社都关门了，现在去哪买东西？，咱家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你找找看。”

母亲翻箱倒柜找，找出来一双凉鞋，是母亲赶集的时候买的塑料凉鞋，还没上过脚。

母亲把凉鞋用布口袋包好，递给我说：“儿子，明天见到翠英姑娘，你把这双凉鞋送给她，咱不能丢了礼数，让翠英笑话。”

那时我也是年轻，虽然觉得第一次见面送凉鞋不合适，却没有多想，管它是啥，送了总比不送强，搁在现在，我是说啥不会送凉鞋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拿着凉鞋就去小河边和翠英见面了。

李大娘说见面的地点离漫水桥不远。

小河上的漫水桥距离我家不太远，也就三里多路，我是走着过去的。

离开村子不久，通往漫水桥的田间小路上，我遇见了一个姑娘。

她大高个，梳着两条辫子，模样相当好看。

她站在小路中间，我想从一侧走过去，她伸出胳膊不让我过。

我说：“姑娘，我有急事，你让一让。”

她说：“我不让你过能咋滴？我认识你，你叫谢海涛，有名的帅小伙，我在这里等着你，是久闻你的大名，想和你交个朋友。”

姑娘说着话，竟然伸出手要和我握手。

我后退了两步 。

姑娘往前走了两步，目不转睛看着我说：“你退啥？是我长的不好看，你相不中吗？”

我说：“不是，你很漂亮。”

她说：“那我们交个朋友。”

她又伸出了手，我又后退了两步。

站好后我说：“姑娘，我们不认识，请你自重，我真的还有事，请你让我过去。”

姑娘哈哈笑着说：“你还挺有正经的，好吧，我不难为你了，我有一张照片送给你，你回家好好看看我美不美，要是想和我交朋友了，两天后我还在这里等你。”

姑娘给了我一张照片，我不想要，她强行塞到了我的手里，转身就跑了。

我只好把照片收了起来。

我继续往前走，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忽然遇到了第二个姑娘。

她和第一个姑娘一样，也是站在路中间不让我过去，也说要和我交朋友，我当然不会同意的，我要去相亲，翠英还在等着我，不能对不起翠英。

我和第二个姑娘，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拒绝了她三次，最后我都有点发火了，说了一句：“你再纠缠，我可喊人了。”

第二个姑娘才不再纠缠我了。

但她拿出一把梳子递给了我，说是她梳头用的，是她的心爱之物，送给我是她喜欢我。

她让我把梳子收下，如果我不收，她还要继续纠缠我。

为了尽快脱身，我只好收下了。

姑娘说：“我这么漂亮，你竟然拒绝我，让我没想到。如果你后悔了，想和我交朋友，两天后来这里找我，我等着你。”

当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姑娘是谁，我们不认识，她们却要和我交朋友，还送我礼物，难道是我的帅气起了作用？

急于去相亲，我没有多想，两个姑娘耽误了时间，我大步流星往河边漫水桥走去。

终于来到了漫水桥附近，看见一个姑娘背对着我，修长的身材，长长的头发，婀娜多姿。

我轻声问了一句：“你是翠英姑娘吧？”

她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她笑着说：“我是翠英，你就是谢海涛吧？”

我说是，让你久等了。

翠英说：“我早就到了，等你很久了，你咋来晚了？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我有点生气哦。”

当时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路上遇到两个姑的经历告诉她？

如果告诉她，她会不会多想，觉得我很帅气有很多姑娘追求我，她没有安全感，导致相亲失败？

如果不告诉她，我又觉得对不起她，相亲要真诚相待，不能有所隐瞒，隐瞒是对她的不尊重。

最后我想好了，要做一个真诚的人，我就把路上遇到两个姑娘，她们分别送给了我照片和梳子这件事告诉了翠英。

翠英说：“追求你的人还挺多，你能不能告诉我，是那两个姑娘好看，还是我好看？”

翠英比那两个姑娘好看，我实话实说了，说翠英好看。

翠英没有得意，接着说：“那两个姑娘送给你的礼物，我能不能看一看？”

我说：“能。”

我拿出了照片和梳子递给了翠英。

她看了看后问我：“你想怎么处理这两件礼物？”

我说：“想办法还给那两个姑娘。”

翠英没说话，点了点头，把两件礼物还给了我。

接下来，我们就不聊那两个姑娘了，我们介绍自己，谈理想谈人生，谈了很多。

那次相亲，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分别的时候，我们约好了第二次见面的地点。

我们就要分开了，忽然想起来凉鞋还没有送给她，我急忙拿出凉鞋递给她说：“翠英，第一次见面，来的匆忙没啥送给你的，这双凉鞋你收下。”

那双凉鞋不大，我挂在了裤腰带上，轻轻一下就拿了下来。

翠英打开了布包，看着凉鞋微微笑了，她说：“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回到家后，母亲得知凉鞋翠英收下了，她十分高兴，告诉我说她收下了我的凉鞋，就说明她接受我了，这门亲事妥了。

母亲猜的没错，翠英确实接受了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经常见面。

约会的时候，我会问翠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找到那两个姑娘，把照片和梳子还给她们？

翠英说：“不急，有见到她们的那一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和翠英的感情越来越深了，我们就结婚了。

结婚的那天，那两个姑娘也来参加婚礼，我才知道，她们都不是外人，都是翠英的表妹。

两个表妹知道我长的帅气，担心翠英嫁给我后，我经不住诱惑，做出对不起翠英的事。

我相亲那天，她们故意在路上拦住我，是考验我，如果我没有经受住考验，我和翠英是成不了的。

幸好，我经受住了考验，才娶回了翠英这样一个漂亮贤惠的好媳妇。

和翠英结婚后，我们孝敬老人，扶养孩子，和邻里搞好关系。

村里人都说，我妻子和我母亲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大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见到我们一家人就笑脸相迎的。

时光匆匆而逝，一晃多年过去，我老了，不帅了。

老伴翠英却说：“你还是很帅呀。”

我说：“不帅了，腰弯了背驼了，脸上都是褶子了。”

老伴说：“你还是很帅的，是内在帅，比外表帅更有内含了。”

看着老伴，听着她言过其实的赞美，我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