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藏私房钱在旧鞋，收废品时，乞丐冲来抢鞋跑

老张头蹲在楼道口，手里捏着半截烟。

夕阳从楼梯拐角的窗户斜射进来，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脚边是几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里面装着旧报纸和空瓶子。

最上面，

是一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

鞋帮子都开裂了。

老伴儿李秀英在屋里唠叨：“收废品的快来了，

你都收拾利索没？别又落下什么。”

老张头没应声，

只是盯着那双旧鞋出神。

鞋是儿子前年退伍带回来的，

他穿了没多久就搁置了。

可秀英不知道，

鞋垫底下藏着东西。

那是老张头攒了两年的私房钱，

整整三千块。

每张钞票都带着股霉味儿，

和鞋垫的汗渍混在一起。

“听见没？别磨蹭！”

秀英的声音又追出来。

老张头赶紧把烟掐灭，

伸手去拿那双鞋。

就在这时，

楼下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

“来了来了！”

秀英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手里还拿着锅铲。

老张头慌忙把鞋扔进蛇皮袋，

又觉得不放心，

想再拿出来。

可收废品的已经上楼了。

是个黑瘦的中年男人，

推着辆三轮车，

车把上挂着个破喇叭。

“大姐，

今天东西不少啊。”

男人笑出一口黄牙，

开始往楼下搬袋子。

老张头盯着那个装鞋的袋子，

手心开始冒汗。

秀英在旁边指挥：“小心点，

别把楼道弄脏了。”

就在收废品的拎起最后一个袋子时，

意外发生了。

一个脏兮兮的乞丐突然从楼下冲上来，

直扑向那个蛇皮袋。

“我的！都是我的！”

乞丐嘶哑地喊着，

一把抢过袋子。

老张头的心跳骤停。

那袋子里装着的，

可是他的全部家当。

“拦住他！”

秀英尖叫着。

可乞丐像泥鳅一样灵活，

转身就往楼下跑。

老张头想追，

腿却像灌了铅。

只能眼睁睁看着乞丐消失在楼梯拐角。

收废品的也愣住了，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秀英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事儿啊！

光天化日的......”

老张头扶着墙，

感觉天旋地转。

三千块啊，

是他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本来打算给孙女买个新书包，

再给老伴儿扯块布料做衣裳。

现在全完了。

“还愣着干什么？

报警啊！”

秀英推了他一把。

老张头这才回过神来，

颤巍巍地摸出手机。

可按下110之前，

他犹豫了。

要是警察来了，

怎么解释钱的来历？

秀英要是知道了他藏私房钱，

非得闹翻天不可。

“算了......”

老张头收起手机，

“就几双旧鞋，

不值钱。”

秀英瞪大眼睛：“你说得轻巧！

那鞋还好好的呢！”

收废品的见状，

赶紧把剩下的袋子搬下楼，

匆匆结了账就走了。

楼道里只剩下老两口。

老张头瘫坐在台阶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起藏钱的经过。

每次秀英给他零花钱，

他都扣下十块八块的。

超市找的硬币，

买菜剩的毛票，

都悄悄塞进鞋垫底下。

攒得最多的一次，

是去年过年儿子给的红包。

他偷偷留了两百，

剩下的交给了秀英。

现在回想起来，

每张钞票都带着愧疚。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秀英管钱管得太紧，

连买包烟都要报备。

老张头叹了口气，

起身往屋里走。

秀英还在念叨：“现在的乞丐真不像话......”

晚饭时，

老张头食不知味。

秀英给他夹了块红烧肉，

他也没动。

“怎么了？

魂儿被乞丐勾走了？”

秀英问。

老张头勉强笑了笑：“就是心疼那双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明天我给你买双新的。”

秀英说。

老张头鼻子一酸，

差点掉下泪来。

多好的老伴儿啊，

可他却在背地里藏私房钱。

夜里，

老张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三千块钱像块大石头压在心口。

他悄悄起身，

走到阳台往下看。

小区路灯下空荡荡的，

早就没了乞丐的影子。

“看什么呢？”

秀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老张头吓了一跳，

赶紧关上窗户。

“没事，

看看月亮。”

秀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大阴天的哪来的月亮？

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

老张头就出门了。

他在小区附近转悠，

想碰碰运气。

也许乞丐就住在这一带呢？

可问了好几个环卫工人，

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乞丐。

走到菜市场门口时，

老张头突然停住脚步。

他看见墙角蹲着个人，

穿着破棉袄，

正在翻垃圾桶。

虽然看不清脸，

但那身形很像昨天的乞丐。

老张头快步走过去，

心跳又开始加速。

可走近一看，

是个老太太。

失望像冷水一样浇下来。

“大爷，

行行好......”

老太太伸出脏兮兮的手。

老张头摸了摸口袋，

掏出五块钱递过去。

要是他的钱找不回来，

以后连施舍都难了。

回家的路上，

老张头一直在想那双鞋。

解放鞋，

绿色的，

左脚后跟有个小洞。

钱就藏在右脚的鞋垫底下，

用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

要是乞丐把鞋穿走了，

会不会发现那些钱？

要是发现了，

会拿去做什么？

这些问题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快到小区门口时，

老张头遇见了邻居老王。

“老张，

听说你家昨天遭贼了？”

老王关切地问。

老张头苦笑：“不是贼，

是个要饭的。”

“可得小心点，

现在这些人啊......”

老王摇摇头，

“我昨天看见那个要饭的往西边去了，

就火车站那边。”

老张头心里一动。

火车站离这儿不远，

坐公交就三站路。

他决定去看看。

回到家，

秀英正在拖地。

“一早上跑哪儿去了？”

她头也不抬地问。

“溜达溜达。”

老张头说着，

往卧室走。

他从衣柜深处摸出个铁盒子，

里面是他最后的积蓄——两百块钱。

这是准备给孙女买生日礼物的。

现在顾不上了。

揣好钱，

老张头对秀英说：“我再去转转，

看能不能把鞋找回来。”

秀英直起腰：“你疯了吧？

一双破鞋值得吗？”

“穿惯了......”

老张头含糊地说着，

快步走出门。

火车站附近人来人往。

老张头在广场上转了一圈，

没看见那个乞丐。

他又去候车室找，

被工作人员赶了出来。

“老师傅，

这里不能随便进。”

年轻的保安说。

老张头描述乞丐的样子：“个子不高，

头发乱糟糟的，

穿件灰色外套......”

保安摇摇头：“这样的人太多了，

记不住。”

正当老张头准备离开时，

突然看见站前超市的屋檐下蹲着个人。

虽然换了一件衣服，

但那侧脸分明就是昨天的乞丐！

老张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慢慢走过去，

生怕惊动了对方。

乞丐正在啃一个馒头，

吃得狼吞虎咽。

脚上穿的，

正是老张头的那双解放鞋！

“那个......”

老张头开口，

声音有些发抖。

乞丐警觉地抬头，

看见老张头后愣了一下，

随即起身要跑。

“别跑！”

老张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就想要回我的鞋。”

乞丐挣扎着：“你谁啊？

我不认识你！”

“昨天在幸福小区，

你抢了我的袋子。”

老张头死死拽住不放。

周围有人围上来看热闹。

乞丐见状，

突然跪了下来：“大爷饶命啊！

我实在太饿了......”

老张头愣住了。

他这才看清乞丐的脸——

是个年轻人，

顶多二十出头，

脸上脏得看不出本色，

但眼睛很亮。

“你......你先起来。”

老张头松了手。

年轻人爬起来，

拍拍膝盖上的土：“大爷，

那鞋我都穿过了，

您还要吗？”

老张头盯着他脚上的鞋，

心里五味杂陈。

钱肯定还在里面，

因为鞋看起来完好无损。

可怎么要回来呢？

直接说鞋里有钱？

万一年轻人不认账怎么办？

“这样吧，”

老张头想了想，

“你把鞋还我，

我给你买双新的。”

年轻人眨眨眼：“真的？”

“当然。”

老张头指着旁边的鞋店，

“现在就去买。”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着老张头进了鞋店。

老张头花八十块钱买了双运动鞋，

递给年轻人：“换上吧。”

年轻人喜出望外，

当场就要脱鞋。

老张头赶紧拦住：“去厕所换吧。”

他怕年轻人当众脱鞋，

万一发现鞋里的钱，

事情就麻烦了。

好在年轻人没多想，

拎着新鞋乐呵呵地去了厕所。

老张头在外面等着，

手心又开始冒汗。

几分钟后，

年轻人穿着新鞋出来，

把旧鞋递给老张头：“谢谢大爷！”

老张头接过鞋，

感觉重量没什么变化，

心里稍稍安定。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当乞丐？”

他忍不住问。

年轻人挠挠头：“叫我小武就行。

从老家出来打工，

工作没找到，

钱花光了......”

老张头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钱，

抽出五十块递给小武：“找个正经工作吧。”

小武接过钱，

连连鞠躬：“谢谢大爷！

您真是好人！”

看着小武远去的背影，

老张头拎着旧鞋，

快步走进厕所隔间。

锁上门后，

他颤抖着手取出右脚的鞋垫——

塑料袋还在！

打开塑料袋，

里面整整齐齐的一叠钞票，

一分不少。

老张头长舒一口气，

靠在隔间板上，

感觉浑身虚脱。

钱终于找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

隔间外传来秀英的声音：“老张？

是你吗？

我看见你进厕所了。”

老张头吓得手一抖，

钱差点掉进马桶里。

他慌忙把钱塞进口袋，

把旧鞋藏在身后，

这才打开门。

秀英站在门口，

一脸狐疑：“你在这儿干什么？

还拿着这双破鞋？”老张头脑子飞快地转着。

“我......我来火车站找鞋，

正好碰上那乞丐。

他穿着我的鞋呢，

我就给他买了双新的换回来了。”

秀英瞪大眼睛：“你花钱给他买鞋？

疯了吧你！”

说着就要抢过旧鞋扔掉。

老张头赶紧把鞋藏在身后：

“别扔！穿惯了，

舍不得。”

秀英气得直跺脚：

“你这死老头子，

越来越糊涂了！

给乞丐买新鞋，

自己穿破的？”

老张头陪着笑：

“这不是找回来了嘛。

旧鞋穿着舒服。”

秀英盯着他看了半晌，

突然伸手：

“把鞋给我看看。”

老张头的心提到嗓子眼：

“有什么好看的，

又脏又破的。”

“给我！”

秀英一把抢过鞋，

翻来覆去地看。

老张头紧张得手心冒汗，

生怕她发现鞋垫下的秘密。

好在秀英只是看了看鞋面：

“这鞋都破成这样了，

还能穿？”

“能穿能穿，

补补就好。”

老张头赶紧拿回鞋，

紧紧抱在怀里。

秀英摇摇头：

“随你吧，

赶紧回家吃饭。”

老张头这才松了口气。

回家的公交车上，

老张头一直紧紧抱着鞋。

秀英坐在旁边唠叨：

“以后少干这种傻事。

给乞丐买新鞋，

亏你想得出来。”

老张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手悄悄伸进鞋里摸了摸。

塑料袋的触感让他安心。

晚上回到家，

老张头趁秀英洗澡时，

赶紧把鞋藏进床底下。

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

万一秀英打扫卫生时发现怎么办？

他又把鞋拿出来，

塞进衣柜最里面的角落。

用几件旧衣服盖住。

秀英洗完澡出来：

“你翻箱倒柜的干什么呢？”

“找件衣服明天穿。”

老张头慌忙关上柜门。

这一夜老张头没睡好。

钱是找回来了，

可放在哪里才安全？

鞋里肯定不能放了，

这次差点就丢了。

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

老张头说要出去晨练。

秀英正在做早饭：

“早点回来，

今天女儿一家要来。”

老张头应了一声，

揣着那三千块钱出了门。

他在小区里转悠了半天，

想找个藏钱的好地方。

树底下？不行，

下雨会淋湿。

花坛里？也不行，

容易被猫狗刨出来。

最后他走到小区后面的小公园，

在一棵老槐树下站住。

这里人少，

树下有个树洞。

老张头左右张望，

见没人注意，

赶紧把钱塞进树洞。

又捡了几片树叶盖住。

回到家，

女儿女婿已经来了。

五岁的外孙女扑上来：

“外公！”

老张头抱起外孙女，

心里却还惦记着那棵树。

吃午饭时，

老张头心不在焉。

女儿问：“爸，

你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

秀英抢着说：

“你爸昨天干了好事，

给乞丐买了双新鞋。”

女儿女婿都笑起来。

女婿说：“爸真是好心。”

老张头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在想：

那树洞安不安全？

万一被小孩发现怎么办？

下午，

老张头说要下楼散步。

秀英正在和女儿聊天，

没在意。

老张头快步走到小公园，

远远就看见几个孩子在老槐树下玩耍。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走近一看，

还好树洞没被破坏。

但他还是不放心，

等孩子们走后，

又把钱取了出来。

这地方也不安全。

老张头揣着钱在公园里转悠，

最后看中了假山后面的一个石缝。

他把钱用塑料袋包好，

塞进石缝里，

又用泥土堵住洞口。

回到家，

秀英问：“散个步怎么满头大汗？”

老张头擦擦汗：“走快了。”

晚上躺在床上，

老张头又开始发愁。

石缝真的安全吗？

万一园林工人清理假山怎么办？

这三千块钱成了烫手山芋。

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踏实。

秀英翻了个身：“你怎么老翻身？

睡不着？”

老张头赶紧闭上眼睛：“这就睡。”

第二天是周末，

老张头一大早就醒了。

秀英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

走到阳台往下看。

几个老人在小公园里锻炼，

假山那边也有人。

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吃过早饭，

秀英说要去超市采购。

老张头主动要求一起去。

在超市里，

老张头心不在焉。

秀英在挑商品，

他就在旁边发呆。

“你想什么呢？”

秀英推了他一把，

“帮我看哪个牌子的酱油好。”

老张头随便指了一个。

结账时，

收银员找零几个硬币。

老张头习惯性地想藏起来，

突然意识到钱都没地方放了，

又默默地把硬币交给秀英。

从超市出来，

老张头说要去厕所。

实际上他又去了小公园。

假山前的石缝完好无损，

但他还是不放心。

左右张望后，

他又把钱取了出来。

这样来回折腾不是办法。

老张头想起一个地方——

社区图书馆的旧书架上。

他偶尔去那里看报纸，

知道最里面那排书架很少有人去。

老张头走进图书馆，

果然没什么人。

他走到最里面的书架，

假装在找书。

趁没人注意，

把钱包在一本旧词典里，

塞回书架最上层。

做完这一切，

老张头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应该安全了。

可回到家，

他又开始担心。

万一那本词典被借走怎么办？

万一图书馆清理旧书怎么办？

晚上，

老张头做了个噩梦。

梦见那本词典被扔进火堆，

钱都烧成了灰。

他惊叫着坐起来，

把秀英也吵醒了。

“你怎么回事？”

秀英打开灯，

“这几天神神叨叨的。”

老张头擦擦冷汗：

“做了个噩梦。”

秀英盯着他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张头心里一紧：

“我能有什么事？”

秀英没再追问，

但眼神里满是怀疑。

第二天，

老张头又去了图书馆。

那本词典还在原处。

他稍微放心了些。

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实在过不下去了。

他决定把钱存银行。

可怎么跟秀英解释呢？

说是捡的？

秀英肯定会让他交到派出所。

说是儿子给的？

秀英一定会打电话核实。

老张头愁得饭都吃不下。

这天下午，

老张头在小区门口遇见老王。

老王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

“老张，

你听说没？

咱们小区要发补助了。”

老张头一愣：“什么补助？”

“就是老年人生活补助，

听说一家能领两千块呢。”

老张头心里一动：

“什么时候发？”

“就这几天吧，

要带着身份证去居委会领。”

老张头回到家，

秀英正在看电视。

他犹豫再三，

还是开口了：

“听说小区要发补助？”

秀英转过头：“你也听说了？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

明天带身份证去居委会领。”

老张头的心怦怦直跳。

机会来了。

晚上，

老张头悄悄给儿子打电话。

“爸，什么事？”

儿子在电话那头问。

老张头压低声音：

“你帮我个忙。

明天我给你妈打电话，

你就说给我寄了三千块钱。”

儿子不解：“为什么呀？”

“你别管，

就这么说。

记住，

是三千块。”

挂断电话，

老张头长舒一口气。

这下终于有理由了。

第二天一早，

老张头先去图书馆取回钱。

然后到银行存了起来。

回到家，

秀英正准备去居委会。

老张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在居委会，

工作人员核对信息后，

递给秀英一个信封：

“这是两千块补助，

您数数。”

秀英高兴地数着钱。

老张头趁机说：

“儿子刚才来电话，

说给咱们寄了三千块钱。”

秀英惊讶地抬头：

“什么时候寄的？

怎么没跟我说？”

“说是昨天寄的，

可能想给咱们个惊喜。”

秀英笑了：“这孩子，

总算知道孝顺了。”

老张头暗暗松了口气。

计划成功了一半。

下午，

老张头去银行取了三千块钱。

回到家交给秀英：

“儿子的钱到账了。”

秀英接过钱，

仔细数了数：

“正好三千。

这钱怎么安排？”

老张头说：“你看着办吧。”

秀英想了想：

“存起来吧，

以后给孙女上学用。”

老张头点头：“好。”

心里却在想：

总算把这烫手山芋解决了。

晚上，

老张头睡了个踏实觉。

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秀英却翻来覆去。

老张头问：“你怎么不睡？”

秀英沉默了一会：

“老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张头心里一紧：“没有啊。”

秀英打开灯，

坐起身：

“那双破鞋里到底有什么？”

老张头顿时慌了：

“没什么啊，

就是双旧鞋。”

秀英盯着他：

“我昨天收拾衣柜，

看见那双鞋了。

鞋垫底下有块地方特别厚。”

老张头的心沉了下去。

秀英继续说：

“还有，

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

今天取钱时，

我看了存折。

那三千块根本不是儿子汇的，

是你存的。”

老张头哑口无言。

秀英叹了口气：

“你藏私房钱了吧？”

老张头低下头，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我就是想......”

秀英突然笑了：

“藏就藏吧，

以后别藏在鞋里了。

多味儿啊。”

老张头愣住了：

“你不生气？”

秀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张头打开布包，

里面也是一叠钞票。

“这是......”秀英笑了笑：

“我存的。

每个月省点菜钱，

慢慢就攒下了。”

老张头数了数，

整整五千块。

“你......你什么时候......”

秀英说：

“早就想给你个惊喜。

知道你烟瘾大，

零花钱总不够。

本想等你生日时给你，

现在......”

老张头眼眶湿了：

“我对不住你......”

秀英拍拍他的手：

“老夫老妻的，

说这些干啥。

以后想藏钱跟我说，

我给你找个好地方。”

老张头抹抹眼睛：

“那这钱......”

“你留着花吧。”

秀英说，

“想买烟就买，

想喝酒就喝。

别太省着。”

老张头心里暖暖的。

原来老伴儿什么都懂。

第二天，

老张头去银行取了五百块。

给秀英买了条丝巾，

给孙女买了新书包。

剩下的钱，

他全部交给了秀英。

“这是干什么？”

秀英问。

老张头憨憨地笑：

“你帮我存着。

我用钱再跟你要。”

秀英也笑了：

“总算开窍了。”

下午，

老张头又去了火车站。

他想看看小武还在不在。

转了一圈，

在站前广场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小武还穿着那双新鞋，

正在帮一个老人拎行李。

老张头走过去：

“小武。”

小武回头看见他，

有些不好意思：

“大爷，

您怎么来了？”

老张头注意到，

小武的衣服干净了不少。

“找到工作了？”

小武点点头：

“在超市当搬运工，

包吃住。”

说着掏出五十块钱：

“这钱还您。

谢谢您那天帮我。”

老张头推回去：

“你留着吧。

好好干。”

小武坚持要还：

“我现在能挣钱了。

那天抢您的鞋，

对不起。”

老张头摆摆手：

“都过去了。”

回家的路上，

老张头脚步轻快。

路过菜市场时，

他买了条鱼。

秀英最爱吃他做的红烧鱼。

晚上，

老张头系上围裙，

亲自下厨。

秀英在旁边打下手：

“今天什么日子？

这么隆重。”

老张头一边煎鱼一边说：

“庆祝咱俩和好。”

秀英笑了：

“谁跟你吵架了？”

吃饭时，

老张头给秀英夹了块鱼肚子：

“尝尝，

跟以前味道一样不。”

秀英尝了一口：

“嗯，

还是那么好吃。”

老张头自己也夹了一块：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秀英白了他一眼：

“说得轻巧。

明天就该我做饭了。”

老张头嘿嘿笑：

“那我给你打下手。”

这天晚上，

老张头睡得很香。

梦里都是红烧鱼的香味。

第二天是周末，

女儿一家又来了。

外孙女一进门就喊：

“外公外婆，

我考了一百分！”

老张头高兴地抱起她：

“真棒！

想要什么奖励？”

外孙女眨眨眼：

“想要个新书包。”

老张头和秀英相视一笑。

秀英拿出新书包：

“看看喜不喜欢？”

外孙女高兴地跳起来：

“谢谢外婆！

谢谢外公！”

女儿好奇地问：

“你们怎么知道她要书包？”

秀英神秘地笑：

“我们能掐会算。”

女婿注意到老张头脚上的新鞋：

“爸，

终于换新鞋了？”

老张头点点头：

“你妈给买的。”

其实旧鞋还在衣柜里。

不过这次，

鞋垫底下什么都没有。

中午吃饭时，

老张头宣布：

“下午我请客，

全家去公园玩。”

女儿惊讶：

“爸今天这么大方？”

秀英笑着说：

“你爸现在可是有钱人。”

老张头不好意思地挠头。

下午，

一家人去了公园。

老张头带着外孙女坐旋转木马，

秀英在旁边拍照。

女儿女婿在长椅上聊天。

阳光暖暖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坐完木马，

外孙女要去划船。

老张头爽快地答应了。

船上，

外孙女突然问：

“外公，

你为什么总是摸口袋啊？”

老张头一愣：

“有吗？”

秀英笑了：

“你外公是怕钱丢了。”

老张头也笑了。

他现在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划完船，

他们在湖边休息。

老张头去买冰淇淋。

回来时，

看见秀英在和女儿说话。

“妈，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女儿问。

秀英笑着说：

“能有什么事？

就是你爸学会交钱了。”

女儿将信将疑。

老张头赶紧走过去：

“冰淇淋来了！”

晚上回到家，

老张头累得直捶腰。

秀英给他揉肩膀：

“老了，

玩不动了吧？”

老张头说：

“开心，

累点也值。”

临睡前，

老张头突然想起什么：

“那五千块，

你存银行吧。”

秀英说：

“早就存了。

在你名下。”

老张头感动地说：

“秀英，

你真好。”

秀英关上台灯：

“睡吧，

明天还要早起呢。”

从那天起，

老张头再也没藏过私房钱。

需要钱时就跟秀英要。

秀英也从不多问。

有时老张头买烟回来，

秀英还会开玩笑：

“没偷偷留点？”

老张头总是认真地回答：

“都记账了。”

一个月后，

老张头在小区遇见老王。

老王神秘地把他拉到一边：

“老张，

有个发财的路子。”

老张头警惕地问：

“什么路子？”

老王压低声音：

“投资理财，

利息可高了。”

老张头摇摇头：

“我没钱。”

老王不信：

“上次补助不是发了两千吗？”

老张头说：

“都给秀英了。”

老王惋惜地说：

“你啊，

就是太老实。”

回到家，

老张头把这事告诉秀英。

秀英说：

“老王上个月被骗了五千，

现在还想拉人下水。”

老张头庆幸：

“还好我没钱。”

秀英从抽屉里拿出存折：

“看看，

你的私房钱变多了。”

老张头接过一看，

多了三百块利息。

“这是......”

秀英说：

“我帮你存的定期。”

老张头很感动：

“还是你会打算。”

从此，

老张头更加信任秀英。

连儿子给的红包都主动上交。

儿子打电话时开玩笑：

“爸，

你被妈改造成功了。”

老张头认真地说：

“你妈都是为了我好。”

转眼到了年底。

一天晚上，

秀英拿出一个信封：

“给你的新年礼物。”

老张头打开一看，

是一沓新钞票。

“这是......”

秀英说：

“你的零花钱。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老张头数了数，

整整一千块。

“太多了。”

秀英说：

“拿着吧。

你值得。”

原来，

秀英用老张头的钱做了点小投资，

赚了不少。

老张头感慨：

“要是早交给你就好了。”

除夕夜，

儿子也回来了。

一家人吃团圆饭。

老张头给每人发了红包。

连秀英都有。

秀英惊讶：

“我也有份？”

老张头笑：

“你功劳最大。”

儿子好奇地问：

“爸，

你现在怎么这么大方？”

老张头看看秀英：

“因为你妈教会我，

信任比钱重要。”

秀英在桌下握住他的手。

窗外烟花绽放，

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

吃完饭，

老张头主动去洗碗。

秀英要帮忙，

被他推出去：

“今天你休息。”

儿子在客厅看着，

对秀英说：

“妈，

你把爸改造得真好。”

秀英笑着说：

“是你爸自己明白的。”

厨房里，

老张头一边洗碗一边哼歌。

他想起那双旧解放鞋，

现在还在衣柜里。

明天拿出来，

该扔就扔了吧。

毕竟，

新时代要有新活法。

洗完碗，

老张头切了水果。

外孙女跑过来：

“外公，

陪我放烟花。”

老张头抱起她：

“走，

外公买了好多烟花。”

楼下空地上，

烟花在夜空绽放。

老张头看着秀英的笑脸，

觉得特别幸福。

原来坦诚相待，

日子可以这么轻松。

放完烟花回家，

老张头在门口捡到一个钱包。

打开一看，

里面有身份证和不少现金。

秀英问：

“怎么办？”

老张头毫不犹豫：

“交给派出所。”

在派出所，

民警表扬了他们。

失主很快找来，

非要给酬金。

老张头婉拒了：

“应该的。”

回家的路上，

秀英说：

“你现在觉悟真高。”

老张头笑：

“跟你学的。”

睡前，

老张头把旧鞋拿了出来。

秀英问：

“真要扔？”

老张头点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着把鞋放进垃圾袋。

第二天一早，

老张头把垃圾袋拎下楼。

正好遇见收废品的。

就是上次那个黑瘦男人。

“大爷，

有废品吗？”

老张头指指垃圾袋：

“就一双旧鞋。”

男人打开袋子看了看：

“这鞋还能穿呢。”

老张头笑笑：

“不要了。”

男人把鞋装上车：

“谢谢大爷。”

老张头转身要走，

突然想起什么：

“等一下。”

他掏出十块钱：

“天冷，

买碗热面吃。”

男人愣住了：

“这......”

老张头摆摆手，

转身上楼。

从窗口望下去，

收废品的还在原地站着。

秀英问：

“看什么呢？”

老张头说：

“没什么。

今天想吃什么？

我去买。”

秀英说：

“一起去吧。”

阳光照进屋里，

暖暖的。

老张头帮秀英系好围巾。

两人相视一笑，

手牵手出了门。

楼道里，

他们的影子紧紧挨着。

就像那双旧解放鞋，

虽然破了，

却承载过最珍贵的东西。

而现在，

新的日子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