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父亲去县里出差,一个陌生人托他带一双绣花鞋给村里寡妇

发布时间:2025-11-24 18:18  浏览量:5

这双红绸绣花鞋,竟缠了我们家二十多年的心事!

1974 年的春天,风里还带着土腥味,爹揣着公社开的介绍信,背着娘烙的六个玉米窝窝头,往三十里外的县城去。

他是村里的民兵队长,也是生产队的记工员,公社偶尔派他去县里开会,或是领取物资,这趟出差,是去拉回公社分配的新化肥。

县城比村里热闹多了,土路上跑着自行车,还有偶尔驶过的解放牌汽车,扬起一阵尘土。爹舍不得花钱坐三轮车,背着干粮步行到县招待所报到,报完到又去供销社买了两斤盐,是娘特意叮嘱的,家里的盐罐子快空了。

下午办完事,爹正准备往回走,走到县城东头的老槐树下,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那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袖口磨出了毛边,脚上的黑布鞋沾着泥,看起来比爹大几岁,眉眼间带着股局促劲儿。

“同志,你是不是来自红星公社东风大队的?” 男人声音有点哑,往前凑了半步。

爹停下脚步,点点头:“是啊,你咋知道?”

“我听招待所的同志说的,” 男人搓着手,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压低了声音,“我叫张守业,以前也是咱公社的,后来搬到县里做工了。”

爹 “哦” 了一声,等着他往下说。那时候的人都实诚,陌生人搭话也不会随便敷衍,尤其是同乡的名头,总能拉近距离。

“我想托你帮个忙,” 张守业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蓝布包袱,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双红绸面的绣花鞋,“帮我把这双鞋,带给你们大队的李桂英同志。”

爹的目光落在那双鞋上,眼睛亮了亮。红绸面看着就金贵,上面绣着两朵饱满的牡丹,针脚又细又密,花瓣的纹路都清清楚楚,鞋头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只是红绸边缘有点轻微的磨损,像是被人摩挲过无数次。

“李桂英?” 爹皱了皱眉,“你说的是村西头的李婶?”

“对对对,就是她,” 张守业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急切,“她男人走得早,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这鞋…… 是我给她做的,哦不,是我托人做的,让她留个念想。”

爹没立刻接包袱,他打量着张守业。这男人看着挺老实,可李婶是寡妇,在村里素来谨小慎微,平白无故送一双红绣花鞋,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这…… 不太合适吧?” 爹挠了挠头,声音有点迟疑,“村里人的嘴碎,要是知道你托我给李婶带这种鞋,怕是要嚼舌根。”

张守业的脸一下子垮了,眼眶有点发红:“同志,我知道这不合适,可我实在没办法。我不敢亲自去送,怕给她添麻烦,你是民兵队长,村里人都信你,你就帮我这一次,行吗?”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粮票,往爹手里塞:“这点心意,你路上买口水喝。”

爹赶紧把粮票推回去:“你这是干啥?我要是帮你带,就不能要你的东西。”

张守业拗不过爹,只好把粮票收回去,又往爹跟前凑了凑:“我跟桂英…… 我们是同乡,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她男人牺牲那年,我刚好被调到县里的农机厂,这些年一直没敢回去看她。这双鞋,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样式,当年我答应过要给她做一双,现在总算兑现了。”

爹看着他眼里的恳切,心里软了下来。他知道李婶的男人是修水库时被洪水冲走的,留下李婶和一个三岁的女儿,这些年确实不容易。

“行吧,” 爹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蓝布包袱,“我帮你带给她,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我只负责送,别的我不管。”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张守业激动得握住爹的手,力道很大,“你跟她说,就说…… 就说有人记着她,让她好好过日子。”

爹点点头,把包袱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用外衣裹紧。他没再多问,转身往村口的方向走,脚下的土路被太阳晒得发烫,怀里的绣花鞋却像是带着一丝凉意,让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娘正在院子里喂猪,看到爹回来,连忙迎上去:“可算回来了,饿坏了吧?饭在锅里温着呢。”

爹 “嗯” 了一声,没立刻进屋,而是拉着娘走到猪圈旁边的柴火垛前,压低了声音:“老婆子,我跟你说个事儿。”

娘擦了擦手上的猪食,疑惑地看着他:“啥事儿这么神秘?”

爹从怀里掏出蓝布包袱,递给娘:“你看看这个。”

娘打开包袱,看到那双红绸绣花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是啥?哪儿来的?”

“县里一个叫张守业的同志托我带的,” 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娘说了一遍,包括张守业和李婶的关系,还有那些叮嘱,“我当时看着他挺可怜的,就答应了,可现在想想,这鞋送出去,怕是要惹闲话。”

娘拿着鞋,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绣花,沉默了一会儿:“这鞋做得真精致,一看就用了心。”

“精致有啥用?” 爹皱着眉,“李婶是寡妇,村里那些长舌妇要是看到,指不定要说啥难听的。”

“要说就让她们说去,” 娘把鞋重新包好,递还给爹,“李婶一个人拉扯孩子,够难的了。有人记着她,给她送双鞋,是好事。你明天抽空给她送过去,就说是一个老朋友托带的,别的别多嘴。”

爹看着娘,有点意外:“你不反对?”

“反对啥?” 娘笑了笑,“咱们做人,凭的是良心。张同志既然敢托你带,就是信得过你。李婶心里苦,这双鞋说不定能给她点念想,让她好好过日子。”

爹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点点头:“行,听你的,明天我就给她送过去。”

第二天一早,爹吃完早饭,揣着包袱就往李婶家去。李婶家在村西头,是一间土坯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榆树,门口晾着几件打了补丁的衣裳。

李婶正在院子里搓衣服,看到爹进来,连忙站起来:“王队长,你咋来了?快进屋坐。”

“不坐了,” 爹有点局促,把包袱递过去,“李婶,这是一个朋友托我给你带的东西。”

李婶疑惑地接过包袱,打开一看,看到那双红绸绣花鞋,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手开始发抖,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砸在红绸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这…… 这是谁托你带的?” 李婶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他叫张守业,” 爹按照张守业的嘱咐,“他说他是你同乡,让我跟你说,有人记着你,让你好好过日子。”

“守业……” 李婶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把鞋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肩膀一抽一抽的。

爹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劝道:“李婶,你别太难过了,张同志也是一片心意。”

李婶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爹:“王队长,谢谢你,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麻烦,应该的,” 爹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你保重身体。”

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李婶压抑的哭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这双鞋背后,一定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回到家,娘正在纺线,看到爹回来,连忙问:“送过去了?李婶啥反应?”

“哭了,” 爹坐在炕沿上,拿起旱烟袋,“看得出来,她跟那个张守业感情不一般。”

娘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当年李婶的男人走了,她才二十五岁,多少人劝她再嫁,她都没同意,就守着那个丫头过日子。”

“我听说,她男人是为了救人才没的?” 爹点燃旱烟,抽了一口。

“是啊,” 娘点了点头,“修水库那年,山洪暴发,他把一个落水的孩子推上岸,自己却被冲走了。村里人为了纪念他,还给大队的小学捐了一批书。”

爹没再说话,心里却对李婶多了几分敬佩。一个女人,守着寡,带着孩子,还能这么坚强,不容易。

从那以后,李婶像是变了个人。以前她总是低着头,很少跟人说话,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可自从收到那双绣花鞋后,她偶尔会抬起头跟人打招呼,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她很少穿那双红绣花鞋,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去赶集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上。每次穿上,她都会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会抹一点雪花膏,看起来精神多了。

村里果然有闲话。村东头的刘婆,最喜欢搬弄是非,她看到李婶穿那双鞋,就跟人说:“你看李桂英,一个寡妇,还穿这么花哨的鞋,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有一腿呢。”

这话传到娘耳朵里,娘直接找到了刘婆:“刘婶,说话要讲良心。李婶男人是英雄,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穿双鞋怎么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刘婆被娘怼得说不出话,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明着说李婶的闲话了。

我那时候才八岁,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觉得李婶的那双红绣花鞋特别好看。有一次,我跟李婶的女儿小娟一起玩,偷偷问她:“小娟,你娘那双红鞋是谁送的呀?真好看。”

小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娘不让我碰,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还想问,却被娘叫走了。娘拉着我的手,小声说:“以后别问李婶这种话,那是她的心事。”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对那双鞋更好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 1978 年。这一年,村里分了土地,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种地,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李婶的女儿小娟也上了小学,长得越来越水灵。

这年秋天,爹又去县里出差,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消息:张守业要回村里看看。

原来爹在县里的农机厂办事,遇到了张守业。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白了几根,看到爹特别高兴,拉着爹聊了很久。他说,现在政策好了,他想回村里看看李婶,还有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爹回来跟娘说了这件事,娘想了想:“让他回来吧,这么多年了,也该了却心愿了。”

“可村里人的嘴……” 爹有点犹豫。

“现在不比以前了,” 娘说,“大家都忙着过日子,谁还有闲工夫嚼舌根。再说,张同志光明正大回来,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爹觉得娘说得有道理,就托人给张守业带了话,让他抽空回来。

半个月后,张守业真的回来了。他穿着一件新做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斤水果糖,还有一块花布。

他先去了大队部,找到了爹,然后跟着爹往李婶家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有人认出他是以前村里的张守业,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到了李婶家,李婶正在院子里摘棉花。看到张守业,她手里的棉花筐 “啪” 地掉在地上,棉花撒了一地。

“守业……” 李婶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张守业也红了眼眶,他走上前,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是一个劲地搓着手:“桂英,我回来了。”

爹看在眼里,悄悄退了出去,把院子留给了他们。我和娘站在不远处的柴火垛旁,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

李婶蹲下身,慢慢捡着地上的棉花,张守业也蹲下来,帮她一起捡。两个人都没说话,可空气里却像是弥漫着说不尽的心事。

捡完棉花,李婶把张守业让进屋里。我们不知道他们说了啥,只知道那天张守业在李婶家待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他把网兜里的水果糖和花布留给了李婶。

从那以后,张守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村里看看。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小娟带点学习用品,给李婶带点城里的稀罕东西。他还会帮李婶干重活,比如挑水、耕地、修屋顶,从不推辞。

村里的人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再也没人说闲话了。大家都说,李婶总算有个人帮衬了,是好事。

我渐渐长大,上了初中、高中,后来考上了县里的师范学校。每次放假回家,我都会看到张守业在李婶家忙活,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特别和睦。

有一次,我跟娘聊天,忍不住问:“娘,张叔和李婶为啥不结婚呀?”

娘叹了口气:“傻孩子,张叔在县里有工作,李婶舍不得村里的房子,也舍不得小娟。再说,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觉得这样挺好,互相有个照应,不用在乎那张纸。”

我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有点可惜。他们明明心里有彼此,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

1988 年,我师范毕业,回到村里的小学当老师。这一年,小娟也考上了大学,去了外地读书。

小娟走的前一天,李婶做了一桌子菜,邀请我家和张叔一起吃饭。饭桌上,张叔给小娟夹了一块鸡肉:“丫头,到了学校要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缺钱了就给叔写信。”

小娟点点头,眼圈红了:“张叔,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和我娘。”

李婶看着张叔,眼里满是感激:“守业,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张叔笑了笑,“能看着你和丫头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点酒,说了很多心里话。爹说,当年他答应帮张叔带鞋,没想到竟成了一段缘分的开始。娘说,好人有好报,张叔和李婶都是好人,应该得到幸福。

小娟上大学后,李婶一个人在家,张叔回来的次数更勤了。他有时候会在村里住几天,帮李婶打理庄稼,陪她说话。

1995 年,张叔从农机厂退休了。他没留在县里,而是搬回了村里,在李婶家旁边盖了一间小瓦房,从此就在村里定居了。

村里人都说,他们这是终于走到一起了。虽然没有办婚礼,没有领结婚证,但在大家心里,他们就是一对夫妻。

我看着他们每天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做饭吃饭,一起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乘凉,心里特别羡慕。他们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却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变得越来越深厚。

2000 年,小娟在外地结婚生子,接李婶去城里住。李婶去了半年,就回来了。她说,城里的日子不习惯,还是村里好,有张叔陪着,有街坊邻居说着话,心里踏实。

张叔看到李婶回来,特别高兴。他每天都会陪着李婶去地里转转,或者去赶集,两个人手牵着手,就像年轻的情侣一样。

有一次,我路过他们家,看到李婶正坐在院子里缝衣服,张叔坐在旁边,给她递针线。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特别温馨。

我走进去,笑着说:“张叔,李婶,你们俩可真恩爱。”

李婶抬起头,笑了笑:“都是老夫老妻了,啥恩爱不恩爱的,就是互相搭个伴。”

张叔也笑了:“是啊,搭个伴,日子就不孤单了。”

我看着李婶手里的针线,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双红绸绣花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双鞋被李婶保养得很好,红绸依旧鲜艳,绣花依旧精致,只是针脚处多了几处修补的痕迹。

“李婶,这双鞋你还留着呢?” 我忍不住问。

“当然留着,” 李婶摸了摸墙上的鞋,眼里满是温柔,“这是守业当年托你爹带给我的,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张叔看着那双鞋,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当年我没敢亲自送,怕给她添麻烦,还好有你爹帮忙。”

爹这时候也刚好路过,听到他们的话,笑着说:“都是缘分,要是当年我没答应带鞋,你们俩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平淡而幸福。张叔和李婶的身体都很硬朗,他们依旧每天一起下地,一起做饭,一起散步。村里的年轻人都羡慕他们,说他们是村里最幸福的一对。

2014 年,爹因病去世了。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丫头,你张叔和李婶这辈子不容易,你以后要多照顾他们。”

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爹,我知道了。”

爹又看向娘:“老婆子,这辈子谢谢你,陪我吃了这么多苦。”

娘握着爹的手,哽咽着说:“老头子,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张叔和李婶。”

爹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爹去世后,张叔和李婶经常来家里看望娘。他们帮娘干重活,陪娘说话,就像亲人一样。娘也常去他们家串门,有时候会在他们家吃饭,三个人说说笑笑,日子过得也不算孤单。

2020 年,我也退休了。我搬到了县城里住,方便照顾娘。但我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回村里看看张叔和李婶,给他们带点城里的东西。

他们的身体不如以前硬朗了,但精神头还很好。每次我回去,他们都会给我做好吃的,问我城里的情况,也跟我说村里的新鲜事。

有一次,我回去的时候,看到张叔正扶着李婶在院子里散步。李婶的腿脚不太方便了,张叔就慢慢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嘴里还说着:“慢点,别着急。”

李婶笑着说:“你看你,跟个老保姆似的。”

“我乐意当你的老保姆,” 张叔笑着说,“这辈子都乐意。”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双红绸绣花鞋,从 1974 年到 2020 年,缠了我们家四十多年的心事,也见证了一段跨越时代的深情。

它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在平淡的日子里,书写着最真挚的陪伴和守护。

如今,那双红绸绣花鞋依旧挂在李婶家的墙上,针脚细密的牡丹,像是还在诉说着当年的故事。而张叔和李婶,依旧在村里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他们的爱情,就像这双绣花鞋一样,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鲜艳如初。

原来真正的幸福,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