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我的爱马仕送小姑子,我把他签名球鞋换了两个旧脸盆!

发布时间:2025-11-27 10:20  浏览量:4

周六的下午,阳光很好,金灿灿的,像一层融化的蜜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我家的木地板上切割出一条条斑马纹。

我正窝在沙发里,准备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的新包。

那个我上个月咬牙买下的Celine,经典的豆腐包,温柔的奶昔白,是我给自己三十岁生日的礼物。

我平时宝贝得不行,只在重要场合背过两次,回来就立刻用防尘袋装好,塞回衣帽间的柜子顶层。

今天闺蜜约我晚上去一家新开的清吧,我想着正好可以让我这只“战斗包”再亮个相。

我光着脚,跑到衣帽间,踩上小凳子,伸手去够那个熟悉的纸盒。

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空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道理啊。

我探身进去,把柜子顶层摸了个遍,空空如也。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从我的脚底心,嗖嗖地往上爬,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跳下凳子,开始翻箱倒柜。

衣帽间、卧室、客厅……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遍了。

没有。

我的包,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一个念头是家里遭贼了。

可我检查了一圈,门窗完好,家里其他贵重物品也都在。

贼这么有品位,只偷我一个包?

我瘫坐在沙发上,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闺蜜发来的微信,一张截图。

“姐妹,这是你那个包吗?”

我点开图片。

背景是一家网红咖啡店,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身上斜挎着的,正是我那只奶昔白的Celine。

女孩的脸,我再熟悉不过。

我老公林涛的亲妹妹,我的小姑子,林薇。

照片下面的配文是:“谢谢我哥,超喜欢这个生日礼物!爱你哟!”

后面还跟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我盯着那张照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生日礼物?

我哥送的?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涛的电话。

他正在公司加班,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喂,老婆,怎么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

“林涛,我的Celine包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哦……那个包啊,”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闪烁,“薇薇今天生日,我看她挺喜欢的,就……就让她先拿去背两天。”

先拿去背两天?

我气得发笑。

“林涛,你再看看林薇的朋友圈,她说那是你送她的生日礼物。”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哎呀,她一个小姑娘,发朋友圈不就图个虚荣心嘛,你跟她计较什么。”

“我跟她计较?”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林涛,那是我的包!我花了我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买的!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它送给你妹妹?”

“什么叫送啊,说得那么难听,”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就是拿去背背!过几天就还你了!都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她的吗?你怎么这么小气?”

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她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挂了电话。

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我不是心疼那个包。

我心疼的是,在林涛心里,我,连同我珍视的一切,都可以被他轻而易举地拿去,讨好他的家人。

我,永远是那个“外人”。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刚结婚时买的一套海蓝之谜,被婆婆拿走,说她皮肤干,用这个正好。林涛说:“妈年纪大了,你就当孝敬她了。”

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香水,被林薇看见,二话不说就喷了大半瓶,理由是“闻闻味儿”。林涛说:“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的多肉,被他家来串门的熊亲戚挨个拔掉。林涛说:“不就几盆破草吗?至于黑着一张脸给谁看?”

一次又一次。

我以为退让可以换来和睦。

我以为忍耐可以换来尊重。

结果,我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和林涛的理所当然。

我看着窗外,那蜜糖一样的阳光,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眼。

我慢慢站起身,走进衣帽间。

衣帽间的另一侧,有一个恒温恒湿的玻璃柜。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林涛的“宝贝们”。

十几双限量版的AJ球鞋。

每一双,都价值不菲。

每一双,他都像伺候祖宗一样,定期擦拭,小心存放,连鞋盒都包着保护膜。

其中最中间的那一双,是Air Jordan 1的芝加哥复刻版,红白配色,经典得不能再经典。

那是他去年托了无数关系,又加了将近五位数,才从一个贩子手里收回来的。

买回来的那天,他抱着鞋盒,亲了好几口,高兴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他说,这是他的“dream shoes”,是他的青春,他的信仰。

我盯着那双鞋,心里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

你不是说,要我大度一点吗?

好啊。

那我就大度给你看。

我打开玻璃柜,拿出那双崭新的“芝加哥”,连同那个完美的鞋盒,一起抱在怀里。

鞋盒上,甚至还残留着林涛的指纹。

我走到阳台,探头往下看。

楼下,收废品的大爷正蹬着他的三轮车,慢悠悠地经过,车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纸壳和塑料瓶。

“大爷!”我冲他喊了一声。

大爷抬起头,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大爷,上来一下,有东西卖给您。”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大爷站在门口,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和废品的混合气味。

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姑娘,你要卖啥?”

我把怀里的鞋盒递给他。

“这个,您收吗?”

大爷愣了一下,接过鞋盒,打开看了一眼。

他显然不认识这鞋的价值,只是把它当成一双普通的、质量不错的运动鞋。

“这鞋……挺新的啊,没穿过吧?”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嗯,新的。”我点点头,面无表情。

“卖这个干啥呀,多可惜。”大爷嘟囔了一句。

“家里地方小,放不下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大.爷没再多问,他把鞋盒翻来覆去地看,然后伸出三根布满老茧的手指。

“三十。”

我差点笑出声。

一双被鞋贩子炒到几万块的限量版AJ,在大爷这里,只值三十块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不,应该是,林涛的信仰,废品站的斤两。

“行。”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他。

“大爷,不用找了。这鞋有点重,辛苦您跑一趟。”

大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他连连摆手,“那哪儿行,那哪儿行……”

“拿着吧。”我把钱塞进他手里,顺手帮他把鞋盒放进了他背着的那个巨大的编织袋里。

送走大爷,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我拿出手机,对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玻璃柜,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点开林涛的微信头像,把照片发了过去。

一分钟后,林涛的电话打了过来,像一串急促的催命符。

我没接。

他接着打。

我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沙发角落里。

世界清静了。

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带走了我一身的燥热和戾气。

我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直到皮肤被泡得微微发皱。

我裹着浴巾走出来时,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涛回来了。

他几乎是冲进来的,头发凌乱,衬衫的扣子都崩开了一颗,额头上全是汗。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着的玻璃柜,眼睛瞬间红了。

“鞋呢?”他冲我咆哮,声音因为愤怒而变了调,“我的鞋呢?”

我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送人了。”

“送人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几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你送给谁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送给收废品的大爷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十块钱,卖的。”

林涛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了。

愤怒、震惊、不可置信,像调色盘一样,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最后,全都化为一种近乎扭曲的狰狞。

“你疯了?!”他嘶吼道,“你知道那双鞋多少钱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买到的吗?那是我的命!”

“哦,你的命啊。”我轻笑一声,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吹风机,“那我的包呢?我辛辛苦苦加班,吃了两个月泡面才攒够钱买的包,在你眼里,是不是连几盆破草都不如?”

他被我问得一噎。

“那能一样吗?!”他强词夺理,“你的包,薇薇只是拿去背两天,她会还给你的!可我的鞋!我的鞋你卖了!卖给收废品的了!三十块!你让我去哪儿找回来?!”

“找不回来最好。”我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咆哮,“这样你就能体会一下,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随意处置,是什么感觉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气得在原地打转,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抖得厉害。

“陈婧,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我的鞋给我找回来!否则,否则我们……”

“否则我们怎么样?”我关掉吹风机,冷冷地看着他,“离婚吗?”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房间里轰然炸响。

林涛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一直以来,在这段关系里,我都是扮演妥协和退让的那个角色。

他大概以为,我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闹一闹,发泄一下情绪,等他哄两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他低估了我被一次次失望磨平了所有耐性之后,所能生出的决绝。

他的气焰,一下子矮了半截。

“你……你别胡说八道。”他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慌乱,“为了一双鞋,一个包,至于吗?”

“至于。”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林涛,这不是一双鞋,一个包的事。这是尊重。”

“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伴侣来尊重。”

“在你心里,你的家人,你的妹妹,你的喜好,永远排在第一位。而我,我的感受,我的东西,是可以随时被牺牲,被拿去讨好他们的。”

“我累了。”我说,“我不想再过这种,需要时刻提防着自己丈夫,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家人的日子了。”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婚姻里那个血淋淋的,一直被刻意掩盖的伤口。

林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手机在沙发角落里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林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走过去拿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

他按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婆婆那尖利高亢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像一把电钻,直往我耳朵里钻。

“林涛!你媳妇儿是不是疯了?!薇薇跟我说,她就拿了个破包背了一下,你媳妇儿就把你那什么……什么宝贝鞋给扔了?她是不是有病啊?!”

“我们薇薇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不就一个包吗?金子做的啊?她当嫂子的,让妹妹背一下怎么了?这么小家子气,我们老林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婆婆的声音,机关枪似的,突突地往外扫射。

每一个字,都带着嫌恶和鄙夷。

林涛拿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祈求,似乎是想让我说句软话。

我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妈,您别说了……”林涛试图打断他妈的咒骂。

“我怎么不能说?!”婆婆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八度,“你给我好好管管你媳妇儿!这么不懂事,这么不把我们林家人放在眼里,以后还得了?让她赶紧去给薇薇道歉!再把你的鞋找回来!不然,不然就让她滚出我们林家!”

滚出林家。

呵。

我走到林涛面前,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妈,”我对着听筒,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第一,那个包不是破包,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奢侈品。第二,我没有把林涛的鞋扔了,我是卖了。第三,我不会跟林薇道歉,该道歉的人是她,偷拿别人东西还发朋友圈炫耀,这是小偷行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四,”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个家,不是你们林家的,是我和林涛的。该滚的人,也不是我。”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林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陈婧,你……”

“我怎么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我说错了吗?”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妈说话……”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我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你妈都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了,我还要跪下来谢主隆恩吗?林涛,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像个受气包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着辩解,“我妈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恶意的……”

“刀子嘴,刀子心。”我冷冷地打断他,“别再拿这套说辞来糊弄我了。她但凡有一点豆腐心,就不会纵容你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她但凡有一点把我当自家人,就不会张口闭口‘你们老林家’,闭口闭口让我‘滚’。”

“林涛,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

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在对面坐下。

这不像夫妻吵架,更像一场谈判。

一场关于我们婚姻未来的,最后的谈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我对面坐下了。

“这个家,以后到底是谁说了算?”我问。

“当然是我们俩……”

“不。”我打断他,“以前,是你们一家人说了算。你妈,你妹,甚至是你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需求,都可以凌驾于我的感受之上。”

“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缩影。”

“你妹拿我的包,你觉得是小事。我卖你的鞋,你就觉得天塌了。为什么?因为在你潜意识里,你妹是‘自己人’,她的面子,她的虚荣心,比我的财产权和被尊重的权利更重要。”

“而我,一个外姓人,动了你们‘林家’的财产,那就是大逆不道。”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锥子,一下一下,凿在他心上。

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我没有……”他喃喃地说,“婧婧,我真的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我只是想息事宁人,想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息事宁人?”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的‘息事宁人’,就是牺牲我。你的‘让大家都开心’,就是让我不开心。”

“林涛,你是个成年人了,别再用这么天真的借口来粉饰你的自私和懦弱。”

“你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开心,你只是不敢让你妈和你妹不开心。”

“因为反抗她们,你需要付出代价。而让我受委M屈,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因为你知道,我会忍。”

“但是,我今天不想忍了。”

我站起身,走到卧室,拖出我的行李箱。

他跟了过来,堵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婧婧,你要干什么?”

“我出去住几天。”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我们俩,都冷静一下。”

“不,你不能走!”他抓住我的手腕,“你走了,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家?”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着他,“林涛,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家吗?一个妻子需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丈夫家人的地方,能叫家吗?一个丈夫,在妻子受了委屈之后,第一反应是责怪妻子小气的地方,能叫家吗?”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是你们林家的殖民地。而我,就是那个被你们予取予求的殖民者。”

我把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行李箱,然后是护肤品,充电器……

我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很有条理。

林涛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我,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愤怒和狰狞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种茫然的,被抽空了的无措。

他可能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他娶了一个温顺的,懂事的,可以任由他搓圆捏扁的妻子。

他错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不是兔子。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刺啦”一声,像是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我拖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拦我。

我走到玄关,换鞋。

他跟在我身后,像个幽魂。

“婧婧,”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那双鞋……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我停下穿鞋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心里惦记的,还是他那双鞋。

我的心,彻底凉了。

“不知道。”我说,“你可以去附近的废品站问问。说不定,大爷还没来得及把它当废品处理掉。”

“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

“毕竟,在不懂的人眼里,它一文不值。”

就像我在你们林家人眼里一样。

最后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但我想,他懂了。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回头。

我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天边是绚烂的晚霞,像被打翻的颜料盘,浓墨重彩。

很美。

但我没有心情欣赏。

我的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我和林涛,是大学同学。

他追的我。

那时候的他,阳光,开朗,爱打篮球,笑起来会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杯我爱喝的奶茶,在冬天的大雪里,排半个小时的队。

他会在我来例假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跑遍整个学校的超市,给我买红糖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考研压力大到崩溃大哭的时候,抱着我,笨拙地给我唱跑了调的歌。

那个时候,我相信,他爱我。

我也爱他。

我们毕业后,留在了这个城市。

工作,租房,攒钱,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家人。

他的妈妈,一个精明而强势的女人,从头到脚地打量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未来的儿媳,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他的妹妹,比我们小五岁,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全程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第一次上门,我精心挑选了礼物。

给婆婆的是一套名牌护肤品,给小姑子的是一条轻奢品牌的项链。

婆婆接过礼物,当着我的面,嘀咕了一句:“华而不实,还不如给点钱来得实在。”

小姑子拆开项链,撇了撇嘴:“这牌子,我们同学都不戴了,太老气了。”

我尴尬地愣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林涛在一旁打圆场:“妈,薇薇,你们别这样,这是婧婧的一片心意。”

然后他转头,小声对我说:“我妈和我妹就这性格,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那时候,我信了。

我相信他说的,她们只是“说话直”。

现在想来,那不是直,那是刻薄和没教养。

而林涛的“打圆场”,不是在维护我,而是在和稀泥。

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最轻松的路——让我去适应他的家人,而不是让他的家人来尊重我。

婚后的日子,更是将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婆婆会不打招呼,直接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然后对我家的布置,我的生活习惯,指手画脚。

“酱油瓶怎么不盖盖儿?招蟑螂!”

“地怎么不天天拖?脏死了!”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懒成什么样了!”

我跟林涛抱怨,林涛说:“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她爱干净,你多担待点。”

小姑子隔三差五就来我们家,像视察一样,在每个房间里乱窜。

打开我的衣柜,对我的衣服评头论足。

打开我的梳妆台,拿起我的口红就往自己嘴上抹。

用完的东西,随手乱扔,把家里搞得一团糟。

我让林涛跟她说说,让她注意点分寸。

林涛说:“她就是来玩玩,你别那么严肃,搞得跟防贼似的。”

看,在他眼里,我才是那个“严肃”的,“小气”的,“不懂事”的。

而他的家人,无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都是“无心之失”,都是“为了我们好”。

我无数次地想,是不是我错了?

是不是我真的太敏感,太计较了?

直到今天。

那只被林薇挎在身上,发在朋友圈炫耀的包,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醒了我。

这不是小事。

这是原则问题。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在自己的原生家庭和我这个新生家庭之间,划清一条明确的界限。

如果不能在自己的母亲、妹妹和我这个妻子之间,摆正自己的位置。

那么,他就不配拥有一个妻子,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只配,永远当他妈妈的“好儿子”,他妹妹的“好哥哥”。

我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行李箱就立在我脚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路灯亮了,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拿出手机,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林涛的。

微信里,也是他发来的几十条信息。

“老婆,我错了。”

“你别生气了,回来吧。”

“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双鞋,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赶紧回来。”

“老婆,你在哪儿?我好担心你。”

“接电话啊,求你了。”

我看着那些信息,一条一条地看下去。

没有一条,是真正认识到他自己错在哪里的。

他只是在用一种近乎于“乞求”和“妥协”的方式,让我回去。

他以为,只要他放低姿态,只要他“不要那双鞋了”,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乖乖地回到他身边,继续扮演那个温顺贤良的妻子。

他还是不懂。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妥协。

我要的,是他的醒悟。

我关掉微信,给闺蜜打了个电话。

“喂,佳佳,今晚的酒,还喝吗?”

“喝!当然喝!我定位发你,你赶紧过来!我失恋了,正需要人陪!”电话那头,传来闺蜜夸张的哀嚎。

我笑了笑,“正好,我也‘失恋’了。”

我打车到了闺蜜说的那家清吧。

环境很好,灯光昏暗,音乐舒缓。

佳佳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一排五颜六色的鸡尾酒。

她看见我拖着行李箱进来,眼睛都直了。

“我靠,姐妹,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我把箱子放在角落,在她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蓝色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烧得我胃里一阵火辣。

“差不多吧。”我说。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从找不到包,到看见朋友圈,再到卖掉鞋,最后到摔门而出。

佳佳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她听完,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牛逼!”

“陈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刚啊!”她拍着桌子,一脸兴奋,“卖得好!就该这么干!对付这种拎不清的男人和他那一家子极品,就不能手软!”

“你不知道,我早就看你那个小姑子不爽了!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跟谁都欠她八百万似的。还有你那个婆婆,我上次去你家吃饭,她当着我的面,说你做的菜咸了,说你买的水果不新鲜,那挑剔的劲儿,跟慈禧太后似的。”

“还有林涛!他就是个典型的‘凤凰男’,不对,他连凤凰男都不如!凤凰男好歹还知道护着自己媳妇儿,他是把自己媳妇儿推出去,给他全家当挡箭牌,当受气包!”

闺蜜的一番话,骂得我心里痛快极了。

果然,旁观者清。

有些事情,身在其中,会被感情和习惯蒙蔽。

跳出来一看,才发现,自己过得到底有多荒唐。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佳佳给我满上酒,问道。

“不知道。”我摇摇头,有些迷茫,“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佳佳斩钉截铁地说,“必须离!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

“可是……”我犹豫了。

毕竟,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些曾经的美好,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都还历历在目。

“可是什么?”佳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还对他抱有幻想?你觉得他会改?”

“我告诉你,陈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男人根深蒂固了三十年的观念,不可能因为你跟他吵一架,离家出走一次,就彻底改变。”

“就算他这次真的怕了,跟你道歉,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那又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两个月?”

“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等他妈和他妹再一作妖,他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到时候,你怎么办?再卖他一双鞋吗?”

佳佳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

我还能再卖他几双鞋呢?

这一次,是包和鞋。

下一次呢?

会不会是我们的房子,我们的车子,我们共同拥有的一切?

只要他那种“我们家”和“你”分得清清楚楚的观念还在。

只要他那种“牺牲你,保全大家庭和睦”的思维模式还在。

那么,类似的事情,就会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循环上演。

我沉默了。

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脑子越来越昏沉,心里却越来越清醒。

我和佳佳,从清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我俩都喝得不少,走路都有些晃。

佳佳扶着我,非要把我弄回她家去。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酒店。”她大着舌头说。

我没拒绝。

我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

佳佳的单身公寓,不大,但很温馨。

她把我安顿在客房,给我找了睡衣,又端来一杯蜂蜜水。

“婧婧,”临走前,她站在门口,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别怕,大不了就从头再来。你这么优秀,有工作,有能力,长得又好看,离开那个火坑,只会过得更好。”

我看着她,眼眶一热。

“谢谢你,佳佳。”

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清香,却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林涛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双鞋。

正是那双被我卖掉的“芝加哥”。

鞋子被擦得很干净,放在一个透明的展示盒里,看起来失而复得。

照片下面,配了一行字。

“老婆,鞋我找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里五味杂陈。

他竟然真的找回来了。

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周折。

是从那个收废品的大爷手里买回来的?还是又从别的什么渠道,重新收了一双?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

“我问了那个大爷,他说他转手卖给了一个收旧货的,我又开车去那个旧货市场,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多花了一千块钱,那人说这是古董,死活不便宜。”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一丝邀功的意味。

仿佛在说:你看,为了你,为了让你消气,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我该感动吗?

我该心软吗?

不。

我只觉得,可悲。

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找回一双鞋。

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花一点点心思,来找回我那颗,被他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他还是没明白。

问题的关键,从来就不是那双鞋。

而是他处理问题的方式,是他对我的态度。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中醒来的。

宿醉的头,疼得像要裂开。

我挣扎着爬起来,去开门。

佳佳也睡眼惺忪地从她房间里出来了。

“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她嘟囔着。

我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心脏漏跳了一拍。

门口站着的,是林涛。

还有我婆婆。

婆婆一脸怒容,双手叉腰,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架势。

林涛站在她身后,脸色尴尬,眼神躲闪。

“怎么办?”佳佳小声问我。

“开门。”我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我打开门。

门一开,婆婆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闺蜜这不大的公寓里,四处扫射。

“哟,躲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飞到哪儿去了呢!”她阴阳怪气地说。

“陈婧,我问你,你还有没有把我们林家放在眼里?跟长辈顶嘴,夜不归宿,你就是这么当人家媳妇儿的?”

她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质问,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佳佳看不下去了,挡在我身前。

“阿姨,您说话客气点。这是我家,不是你们林家。婧婧是我朋友,她在我这儿住,天经地义。”

婆婆斜了佳佳一眼,冷哼一声。

“你又是哪根葱?我们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吗?”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朋友。”我拉开佳佳,直面我婆婆。

“妈,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如果还是为了昨天的事,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婆婆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你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现在跟我说没什么好谈的?我告诉你,陈婧,今天,你要么跟我回去,跟薇薇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种小心眼的毛病。要么,你就跟林涛把婚离了,我们林家,要不起你这么金贵的儿媳妇!”

她把“离婚”两个字,说得又响又亮,像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

我还没说话,林涛先急了。

“妈!您说什么呢!”他拉着婆婆的胳膊,一脸的哀求,“您少说两句吧!”

“我少说两句?我要是再不说,你这个家都要被她给拆了!”婆婆一把甩开林涛的手,指着我的鼻子,“你看看她,哪有一点当媳妇儿的样子?你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她倒好,在家把你的宝贝鞋给卖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这就是个儿!”

“我败家?”我气笑了,“妈,您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要上班赚钱的。我买包的钱,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挣来的,没花过林涛一分钱。倒是您那个宝贝女儿,大学毕业都两年了,工作换了七八个,没一个干得长的,天天在家啃老,花着她哥的钱,拿我的东西,您怎么不说她败家?”

“你……”婆婆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薇薇是女孩子,花点家里的钱怎么了?她哥愿意给她花!”她强行辩解。

“对,他愿意。”我点点头,把目光转向林涛,“林涛,你今天也当着你妈的面,给我一个准话。”

“以后,这个家,到底是我和你两个人过,还是我们三个人,甚至你们一家人一起过?”

“以后,你赚的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还是你妹妹的无限额提款机?”

“以后,在你心里,到底是我这个妻子重要,还是你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妹妹重要?”

我把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他。

林涛站在我们婆媳俩中间,左右为难,满头大汗。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婆婆一个眼刀甩过去,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看着他那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熄灭了。

我累了。

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逼他了。

因为我知道,一个需要被逼着做出选择的男人,本身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看着林涛,也看着我婆婆。

“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我说得无比平静。

不是赌气,不是威胁。

而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最终决定。

婆婆愣住了。

她大概以为,她拿离婚来要挟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就范。

她没想到,我会顺着她的话,直接把这条路走死。

林涛也慌了。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婧婧,你别这样,你别说气话……我们不离婚,我不跟你离婚……”

“我不是在说气话。”我挣开他的手,语气坚定,“林涛,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个包,一双鞋。是我们三观不合,是我们对‘家庭’这个概念的理解,从根本上就不同。”

“你想要的,是一个把你原生家庭放在第一位,对你妈言听计从,对你妹无限度包容的妻子。对不起,我做不到。”

“而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共同组建我们自己的小家庭,能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坚定地站在我这边的丈夫。你也做不到。”

“既然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那又何必互相折磨呢?放过彼此,对大家都好。”

我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不想再看他们的表情,不想再听他们的声音。

门外,传来婆婆的叫骂声,林涛的哀求声,还有佳佳劝架的声音。

乱成一锅粥。

我靠在门板上,捂住耳朵。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结束了。

我五年的青春,五年的爱情,五年的婚姻。

就这样,以一种如此不堪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走离婚程序。

我和林涛,没有太多财产纠葛。

房子是婚前他家买的,写的他爸妈的名字,我没份。

车子是我婚前买的,写的我的名字,归我。

我们俩的存款,一人一半。

整个过程,快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林涛没有纠缠。

他大概也知道,我们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们俩,一路无话。

办完手续,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我,欲言又止。

“陈婧,”他最后还是开口了,“对不起。”

我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是我熟悉的模样。

但又好像,变得无比陌生。

“不用说对不起。”我说,“我们都没错,只是不合适。”

他苦笑了一下,“以后……多保重。”

“你也是。”

我们转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没有回头。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因为这场失败的婚姻,变得一团糟。

但事实是,并没有。

离开林涛,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家庭,我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东西被随意拿走。

不用再忍气吞声,听着婆婆的指责和挑剔。

不用再心力交瘁,去应付小姑子层出不穷的幺蛾子。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的设计方案,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

老板给我升了职,加了薪。

我用分到的那笔钱,给自己租了一间向阳的公寓。

周末的时候,我会约上佳佳,去逛街,看电影,做SPA。

或者,一个人在家,放着音乐,看看书,养养花。

生活,平静而美好。

偶尔,我也会想起林涛。

想起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心里,还是会有一丝怅然。

但我知道,那都过去了。

人,总要朝前看。

大概过了半年,我听佳佳说,林涛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那个女孩,好像很得他妈妈的喜欢。

因为她很“懂事”,很“大度”。

会主动给婆婆买菜做饭,捶背捏肩。

会陪着小姑子逛街,抢着买单。

林薇在朋友圈里,发了她和那个女孩的合照,配文是:“我未来最好的嫂子!”

照片上,那个女孩笑得很甜。

只是,我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我曾经熟悉的,讨好和卑微。

我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因为一个包,一双鞋,或者别的什么,彻底爆发。

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又过了一年,我遇到了现在的老公。

他是一个律师,温文尔雅,逻辑清晰。

我们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他对我,几乎是一见钟情。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和他相处,很舒服。

他尊重我的所有想法和决定。

他会认真倾听我的每一句话,而不是敷衍地说“好好好”。

他会把我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和家人,骄傲地说:“这是我女朋友,陈婧,一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

我们交往了半年后,他带我回家见父母。

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知书达理,温和可亲。

他们没有像审犯人一样盘问我的家世背景,工作收入。

只是拉着我的手,跟我聊家常,聊我的兴趣爱好。

他的妈妈,握着我的手说:“好孩子,以后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揍他。”

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

这,才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温度。

我们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

婚礼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

“陈婧,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我可能,不能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但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界限分明的,被尊重,被珍视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一次,我没有选错人。

婚后,我们过得很幸福。

我们会因为晚上谁洗碗,而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

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吃一桶爆米花。

我们会手牵着手,去逛菜市场,为晚餐的菜单,争论不休。

生活,充满了烟火气,和实实在在的温暖。

有一天,我们去逛商场。

路过Celine的专柜,我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摆着一只最新款的豆腐包,颜色很特别,是温柔的香芋紫。

很美。

我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喜欢吗?”他问。

我点点头。

“喜欢就买。”他说。

“太贵了。”我摇摇头。

一个包,够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笑了笑,牵着我的手,走进店里。

他叫来导购,指着那只香芋紫的包。

“麻烦,把这个包起来。”

我拉住他,“别,我就是看看。”

他捏了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婧婧,我努力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爱的人,可以拥有她喜欢的东西,而不是站在橱窗外,看着它,然后告诉自己‘太贵了’。”

“一个包,买不来幸福。但,它可以让你在拥有它的那一刻,感到快乐。而你的快乐,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导购小姐姐,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们。

我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我终于明白。

好的爱情,好的婚姻,不是让你放弃自我,去迎合对方。

而是让你,在成为“我们”的同时,依然可以,做最完整的,最快乐的自己。

他会尊重你的喜好,珍视你的付出,把你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

他会为你,划清与全世界的界限。

然后,在他的世界里,给你,独一无二的,偏爱。

我最终,还是买下了那只包。

是我自己刷的卡。

但他坚持,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我们俩,为了谁付钱这件事,在店里“争执”了半天。

最后,我拗不过他,让他把钱转给了我。

回家的路上,我背着新包,他牵着我的手。

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同样有晚霞的傍晚。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林荫道上。

影子,也是这么长。

只是,那时候的影子,是孤单的。

而现在,我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陪我,把一个人的影子,走成两个人的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