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谎言”里，藏着最滚烫的爱

凌晨三点的急诊室，消毒水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我攥着那张"急性肠胃炎"的诊断书，看着输液管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液，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夜。

那时我上初中，半夜发起高烧。母亲背着我往镇医院跑，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却始终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妈，你冷不冷？"我把冻僵的脸贴在她背上。她喘着粗气说："不冷，妈火力壮，你睡会儿。"

后来才知道，那天她背着我跑了三公里，到医院时羽绒服都汗湿了，却硬是没说一句冷。

上周我出差回家，发现母亲正偷偷往我的行李箱里塞东西。打开一看，是她晒的梅干菜、腌的萝卜干，还有一双纳得密密实实的棉鞋。"妈，我都多大了，还穿这个。"我嘴上抱怨，眼眶却热了。她摆摆手："外面买的哪有自家做的暖和，你总熬夜，胃不好，带点开胃小菜。"

整理行李时，我在棉鞋里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鞋垫里加了棉花，不冻脚。"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说"我不爱吃肉，你吃"，"我不困，你先睡"，"我没事，你忙你的"。原来母亲的谎言，都是藏在岁月里的糖，剥开外壳，里面全是沉甸甸的爱。

去年冬天，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我守在病床前，看她虚弱地躺在那里，第一次发现她的头发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深得像刀刻。她醒来看见我，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工作忙不忙？"我握着她枯瘦的手，像小时候她握着我那样："妈，这次换我照顾你。"

出院那天，我推着轮椅带她去公园。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说："小时候总盼着你长大，现在又怕你长大。"我蹲下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妈，我长大了，就能成为你的依靠了。"

前几天整理旧物，翻出个铁盒子。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奖状、第一份工资条，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母亲的笔迹："今天丫头会叫妈妈了。"原来那些被我忽略的日常，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像收藏着一颗颗珍珠。

龙应台在《目送》里写："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可我渐渐明白，无论我们走多远，母亲的爱永远是身后的那盏灯，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此刻，窗外的月光洒在母亲的棉鞋上，鞋垫里的棉花好像在发光。那些她没说出口的牵挂，那些藏在"谎言"里的温柔，都化作岁月里的暖流，在我心里缓缓流淌。

愿我们都能读懂母亲的爱，趁还来得及，给她一个拥抱，说一句："妈，我爱你。"因为有些爱，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