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廷州离婚第五年 我们在我工作的鞋店偶然相遇
发布时间:2025-12-07 08:10 浏览量:2
1
和陆廷州离婚第五年。
我们在我工作的鞋店偶然相遇。
他身边站着挺着孕肚的年轻妻子,一身高定套装,妆容精致。
而我,身着黑色制服,刚半蹲着服侍完一位顾客。
视线相撞后,他的妻子似乎认出了我。
食指虚空一点,笑盈盈道,
“我要这个店员来接待我,就用......”
“你们店里主打的跪式服务吧。”
陆廷州抿了抿嘴,似乎是要开口阻拦。
我已经换上职业微笑,拿起店里最贵的几双鞋子走到女人面前。
“陆太太,这双全球限量,只有您这样的气质才能驾驭。”
“还有这双,是当季新款,您看这线条,多衬您的脚型。”
周围顾客的目光汇聚过来,她骑虎难下,指了指最贵的三双,
“都包起来吧。”
陆廷州刷卡时,目光复杂地看向我,
“许昭云,你变了,变得有些......市侩。”
听着他并不算友好的形容,我面无表情接过卡,没说话。
我当然变了。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上市集团总裁的太太,再到净身出户的离异女人。
我要是不变得市侩,应该早就饿死在五年前的冬天了。
......
刷卡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我双手拿着购物小票。
恭敬地递给了陆廷州年轻的妻子。
女人接过,耀武扬威般睨了我一眼。
挽着陆廷州的胳膊亲亲热热地离开。
两人刚走,同事便将我围成一团,七嘴八舌八卦。
“昭云,那男人谁啊,和你关系肯定不一般。”
“七位数的鞋子哟,眼睛眨都不眨的,可真是照顾你哦!”
我半蹲着整理试过的鞋子,语气平静地说道,
“从前认识的人罢了,不熟。”
没得到想象中的答案,同事互相对视一眼,悻悻散去。
我还在蹲着,伸手去够远处的一只鞋子时。
衣袖被拉到小臂,露出当年割腕自杀时留下的狰狞伤口。
这道伤口,将我的人生分割成了两段。
从前的许昭云,是许家大小姐,陆廷州的妻子。
为他歇斯底里,要死要活。
可如今的许昭云,不过是个最普通的鞋店销售。
自然攀上不堂堂陆氏总裁的交情。
我只当这事是工作中的一个小插曲,按部就班忙完工作下班。
却在戴好头盔准备发动小电驴时,被一辆黑色迈巴赫挡住了去路。
车门打开,陆廷州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下车。
他看着我,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才开口,
“昭云,你就骑电动车上下班?”
“从前你可是......”
他的话没说完。
但我却知道他要说什么。
从前的我,哪怕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也要车接车送,且非豪车不坐。
而现在,沦落到在刺骨的寒风中,骑一个车头都掉了一半的电动车。
可这一切,不全是拜他所赐吗?
我往后退了几步,调转车头。
头也不回地骑着车离开。
冷风呼呼往脸上吹,像是刀子割肉般钝痛。
将我的回忆也带回了五年前的冬天。
陆廷州借着我娘家的东风,将公司一路做到了上市。
身价也水涨船高,抢着给他送礼送女人的人不计其数。
可他一概拒绝,放言此生只有我一个女人。
人人都说我眼光毒辣,在陆廷州微末时就押对了宝。
直到,他迷上了户外骑行,认识了那个叫沈瑶的年轻女人。
他们的进度飞快。
不过三月,他便来找我摊牌,说沈瑶怀了孕。
“许家现在是转型的关键时机,要是没有我的注资,只能走向破产。”
“要我注资当然也可以,你认下瑶瑶的孩子,视如己出。”
我千娇百宠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是找到沈瑶,不顾她的哭求挣扎,强硬地拖她去了医院。
手术室外的长廊冰冷彻骨。
陆廷州赶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他眼底翻涌的恨意,几乎将我焚烧殆尽。
“许昭云,你怎么敢!”
离婚协议第二天就送到了我面前。
他没有给许家注资,反而联合竞争对手加速了我家的破产。
父亲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三个月后,母亲吞下整瓶安眠药随他而去。
就连我割腕自杀,想要逼他回头。
他也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凉薄如冰。
“瑶瑶流产那天流的血,不比你少。”
......
“砰!”
剧烈的撞击声将我从回忆中拽回。
我连人带车被拐弯的轿车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小电驴的零件散落一地,头盔裂了一道缝,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
“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司机惊慌地跑下来。
我挣扎着爬起来,摇摇头。
处理完事故,我推着几乎散架的小电驴,一瘸一拐地回到租住的老小区。
已是深夜十一点,楼下却围着一圈人。
拨开人群,我愣在原地。
一辆明黄色的法拉利跑车,停在楼道口。
与周围脱落的墙皮、破败的防盗门格格不入。
2
跑车旁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认得他,是陆廷州最信任的助理。
见到我,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许小姐,这是陆总送您的车,是您从前最喜欢的风格。”
话落,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炸开,清晰落入耳中。
“小姑娘是不是榜上大款了,能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看就是,长得就一副狐狸精样,肯定是在外面偷男人了。”
我蹙眉,不知道陆廷州又在搞什么花样。
只将钥匙推回去,
“我不知道陆廷州有什么目的,但麻烦你回去转告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说完,无视身后异样的眼光,转身上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我摸着黑一步步往上爬。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我找出医药箱。
咬着牙,用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点清理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砸门声。
透过猫眼,看到了房东王叔的脸。
“许小姐,有事情找你!”
想着或许有什么急事,犹豫片刻,我开了门。
谁知刚打开一条缝,他就挤了进来,满身酒气扑面而来。
“王叔,你......”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一把抱住我,将我压在沙发上。
“小娘们,装什么清高?”
“收着千万的跑车,还住这种破地方,不就是卖的吗?”
“陪我一晚,我就给你免三个月的房租!”
他满嘴污言秽语,粗糙的手在我身上乱摸。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可男女力量悬殊,就在他挺身而入之际,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和惨叫声。
我惊恐地抬头,看见陆廷州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一拳将房东打翻在地。
眼神狠厉,像是要杀人,又补了几脚才转身看我。
“没事吧?”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我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警察很快来了,做完笔录带走了房东。
凌乱的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
陆廷州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句话像导火索,点燃了我积压一整天的情绪。
胸腔的酸涩一路上涌,变成夺眶而出的眼泪。
“那我应该住在哪里?”
“五星级酒店?还是豪华公寓?”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天价聘请了京北从无败绩的律师团队,就为了让我净身出户!”
陆廷州视线回避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情绪彻底崩溃,我继续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知不知道那辆车会给我带来什么?”
“一个住在城中村的女人突然收到豪车,别人会怎么看我?”
“房东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不明白吗?”
“求求你,陆总,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陆廷州眼中划过受伤的神色,声音沙哑得厉害,
“昭云,我只是......想补偿你而已。”
补偿?
为了报复,离婚时恨不得扒下我一层皮的男人,现在说补偿?
真是可笑至极。
手腕上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我没了纠缠的心思。
伸手,摆出送客的姿态。
“陆总,离开我的生活,就是给我最好的补偿。”
3
陆廷州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本以为骄傲如他,不会再主动与我产生交集。
却不想隔天刚到店里,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敌意。
李姐皮笑肉不笑地冲我打了个招呼,
“昭云,听说你昨天可是做了笔大单子呢。”
旁边的小张嗤笑一声,
“那可不,七位数的单子,咱们干一年都挣不到那个提成。”
我抿了抿唇,没有接话,走向员工休息室准备换工装。
更衣室里,原本在整理妆容的王丽透过镜子瞥了我一眼。
迅速收起口红离开,仿佛我身上带着什么病菌。
这种刻意的排挤持续了整个上午。
直到中午时分,店长从区域总部开会回来。
她径直走向我,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许昭云,你可真贱啊。”
她声音颤抖,一把将胸前的店长工牌扯下来,狠狠砸在我脸上。
金属边缘划过脸颊,带来一阵刺痛。
“我在这个位置干了八年!八年!就因为你爬上了陆廷州的床,一句话就能把我挤走?”
“陆廷州可是有老婆的!没想到你为了上位去做卖肉的小三!”
周围的同事都围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站在人群中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又是陆廷州。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一次将我的生活搅乱。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最终一点点冷却,沉淀为死寂的冰凉。
我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工牌。
然后,又抬手解下自己胸前的工牌,将它们一起放在柜台上。
“我辞职。”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脱下工装外套,径直走出店门。
刚走出商场,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街角。
上前,敲响车窗。
露出陆廷州那张隐隐带着讨好的笑脸。
“昭云,不用特意感谢我,我只是做了......”
剩下的话被我一巴掌打回了喉咙。
“下个月店长考核,凭我连续半年业绩第一,成为店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成了靠身体上位的女人。”
“没人会记得我辛辛苦苦工作这么久,她们都只会记得,我是你陆廷州的情妇!”
“一个有妇之夫的情妇!”
陆廷州怔住,
“我只是想补偿......”
“你现在才说补偿,不觉得太晚了吗?”
记忆像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妈妈吞药自杀,被送到医院抢救。”
“是你,亲自给院长打电话,说谁也不准救她。”
“你说我害死了沈瑶的孩子,所以要我妈妈的命来偿还。”
街边的风很大,吹得我几乎站不稳。
“还有那个孩子。”
“离婚前一周,我查出来怀孕。我跪下来求你,求你留下他。”
“可你让保镖把我绑到医院,亲自签了手术同意书。你说我不配生下你的孩子。”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但我很快擦干了它。
“现在你说要补偿我?”
“陆廷州,你拿什么补偿?”
我一步步后退,离他越来越远。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把我推进地狱。现在我不需要了,你却假惺惺地要来拯救我。”
转身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说,
“陆廷州,你让我觉得恶心。”
4
我辞了职,搬了家。
手中还有些积蓄,便准备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期间,陆廷州不知又是如何得知我的新住址,来过一次。
借着外卖员之手敲开了我的门,环顾四周后。
又一次露出自以为是的怜悯神色。
“昭云,这种地方实在住不了人。”
“就算你真的恨我,也请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我冷着脸,伸手就要关门。
旁边的外卖小哥先不乐意了,上前阻止我的动作。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知好歹的?”
“人家眼巴巴地来对你好,你不感恩就算了,还要将人拒之门外?”
“你也就长得好看了些,可这位先生一瞧就是有钱人,我劝你还是别摆谱了。”
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陆廷州找我,帮我,怜悯我。
是我求之不得的殊荣,所以我应该感恩戴德。
却从没有有谁问过,这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一连串的质问将我的耐心耗尽,我索性也撕破了陆廷州的遮羞布。
“你身边这位有钱的先生,是靠着前妻娘家的钱发家。”
“可创业成功第一件事,就是将岳父家逼到破产,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和孩子。”
“而我不巧,就是他那位可怜的前妻。”
快递员脸色变了,悻悻缩回了手。
门在快递员尴尬的目光和陆廷州复杂的眼神中重重关上。
几天后,房东忽然找上门,搓着手说可以给我减半房租。
在我追问下,他支支吾吾说只是想为租客减轻负担。
可我怎么会猜不到这又是陆廷州的手笔。
在他走后,当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就在我打包好最后一个箱子时,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我看见沈瑶带着四五个彪形大汉站在外面。
“许昭云,你给我出来!勾引别人老公的贱货!”
下一秒,房门被大汉一脚踹开。
沈瑶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到走廊上。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专门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
拳头和耳光像雨点般落在我身上,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邻居们纷纷开门张望,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没有......”
我试图解释,声音却淹没在漫天的辱骂声中。
内衣裤也要被扒光时,陆廷州终于赶到。
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转头对沈瑶喝道,
“别闹了!我只是在补偿她!”
沈瑶尖声大笑,声音怨毒,
“陆廷州,你当我傻吗?”
“天天往她这里跑,送车送工作,现在连房租都替她交了!”
“你这叫补偿?你这叫搞破鞋!”
“你别忘了,当年是你非要和她离婚娶我的!”
陆廷州看着歇斯底里的沈瑶,突然愣住了。
像是想起五年前在医院,同样是我们三人。
他身后护着的是沈瑶。
对面站着的,才是我。
不过五年,就调换了位置。
可见男人的爱与承诺,是多么廉价又瞬息万变的东西。
片刻后,陆廷州像是大梦初醒。
转向我,眼神异常明亮。
“昭云,我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了。”
“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他强行拽着哭闹的沈瑶离开。
在邻居们各异的目光中,我默默裹好外套走回房间。
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直奔机场。
三个小时后,我已经坐在机场候机厅。
耳边传来即将登机的语音播报。
突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了消息:
【昭云,我知道之前的补偿都不够,这次我把属于你的位置还给你。】
配图,是两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没有丝毫犹豫,我拉黑了这个号码。
起身,头也不地走进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