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未婚先孕遭辞退,我给她送面,她抬头问:孩子没爹,你敢当吗
发布时间:2025-12-13 14:37 浏览量:2
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啪——”一声脆响,搪瓷碗被我妈狠狠摔在水泥地上,白色的瓷釉崩裂开,露出黑色的铁皮,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嘴。滚烫的面汤溅到我的裤腿上,烫得我一哆嗦。
“赵建国!你是不是疯了!你还真敢把这个女人带回家!她的肚子大的都快遮不住了,你带个破鞋回来,是想我们老赵家的脸都丢尽吗?”我妈那根指着我的食指,因为用力,指甲盖都气得发白。
周围的邻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从各家门里探出头来,眼神里混杂着鄙夷和看热闹的兴奋。
我身后,那个叫林晚的女人,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瘦弱的肩膀在初秋的风里微微发抖。
她那张原本清丽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挡在她身前,感觉背后那道脆弱的目光,和身前母亲那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将我撕扯成了两半。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声音却异常坚定:“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一句话,让整个院子的嘈杂瞬间死寂,只剩下风刮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
我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直直地向后倒去。而我知道,这场风暴,从我决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开始,才刚刚拉开序幕。
01章 祸起一碗面
时间拨回到三个月前。
那是个燥热的夏天,纺织厂里机器的轰鸣声像是永不停歇的蝉鸣,搅得人心烦意乱。我是厂里的维修工,赵建国,一个二十岁出头,没什么大本事,就懂点机械的普通工人。厂里的生活单调得像我们统一发的蓝色工装,唯一的亮色,就是林晚。
林晚是厂里的“厂花”,名不虚传。她不像别的女工那样咋咋呼呼,总是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碌,皮肤白净,眼睛像含着一汪秋水,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厂里的小伙子们,没一个不对她有想法的,我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我胆子小,家境也普通,只敢在机器坏了时,借着维修的机会多看她两眼。
她总是会客气地递给我一杯水,轻声说一句:“赵师傅,辛苦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能让我心里甜上半天。
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下午。厂领导的广播突然在车间上空炸响,声音严厉得像冬天的冰碴子:“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女工林晚,因个人作风问题,严重违反厂规厂纪,败坏风气,予以开除处理!即刻生效!”
“嗡”的一声,整个车间瞬间炸了锅。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林晚的工位上。我看到她猛地抬起头,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边的几个女工,像躲避瘟疫一样,立刻和她拉开了距离。
“作风问题?啥作风问题?”
“你还不知道?听说是……肚子有货了!”
“我的天!还没结婚呢!谁的啊?”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人家男的能不认?”
那些窃窃私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向林晚。她就像被公开处刑的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着自己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没有人上前帮忙,没有人说一句安慰的话,甚至连平素里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姐妹,也只是远远地站着,眼神躲闪。
我心里堵得难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这些人,前几天还围着林晚“晚晚姐”地叫,今天就换了一副嘴脸。我攥了攥扳手,最终还是没敢冲出去。我只是个小小的维修工,人微言轻。
林晚是被保卫科的人“请”出厂的。她走的时候,低着头,脚步踉跄,那个曾经让无数小伙子魂牵梦绕的背影,此刻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天之后,林晚成了全厂的禁忌。她的名字,成了“不检点”和“破鞋”的代名词。大家茶余饭后都在猜测那个让她怀孕又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有人猜是厂里的某个干部,有人猜是外面的小混混,说什么的都有,话越传越难听。
我一连好几天都心神不宁。下班路上,总会下意识地绕到她之前住的单身宿舍楼下。那栋楼现在对她来说,也是禁区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我下班后去街角的小面馆吃面,却意外地看到了她。她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空空如也,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原本水灵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我注意到,面馆老板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屑。
那一刻,我心头一酸。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径直走到老板那里,又要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肉丝面,多加了肉丝和青菜。我把面端到她面前,轻轻地放在桌上。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当她看清是我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吃吧,”我有些笨拙地说,“热的,吃了暖和。”
周围几桌的人都朝我们看来,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暧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但还是强撑着没有离开。
林晚盯着那碗面,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眶。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接受。然后,她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慢慢地放进嘴里,眼泪却“啪嗒”一下,滴进了汤里。
她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碗面见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她放下碗,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绝望,有挣扎,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轻声问:“孩子没爹,你敢当吗?”
02章 我成了那个“冤大头”
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面馆里嘈杂的人声、碗筷碰撞声、老板的吆喝声,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你……你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晚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又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我说,这个孩子没有爸爸,你,赵建国,敢不敢当它的爸爸?”
我敢吗?我当然不敢!
我赵建国,二十一岁,家境普通,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我能娶个本分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给我还没出生的孩子当爹?还是一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孩子?这事要是让我妈知道了,她能拿着擀面杖把我腿打断!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想说“你别开玩笑了”,想落荒而逃。可当我看到林晚那双眼睛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里面盛满了被全世界抛弃后的无助和凄凉,但最深处,又燃着一小簇为了孩子不惜一切的、属于母亲的火焰。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在求生。
她看出了我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就知道……算了,当我没说。这碗面,谢谢你,钱我以后有了会还你。”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是那碗面惹的祸,还是她眼里的绝望刺痛了我。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让她就这么走了,这个单薄的身影,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心结。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迎着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我敢!”
说出那两个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我没后悔。
林晚愣住了,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胡话。
我索性豁出去了,继续说道:“但是,你得告诉我,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不负责?”
提到那个男人,林晚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恨意和屈辱。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别问了。他不会认的,他有家室。是我……是我傻,是我瞎了眼。”
“有家室”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场多么肮脏和不堪的骗局。林晚,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厂花,不过是一个已婚男人的牺牲品。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心里的那点犹豫瞬间被同情和愤怒所取代。
“好,”我咬了咬牙,“这件事,我帮你扛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孩子的爹。”
那天晚上,我把林晚安顿在了我一个远房亲戚空置的小杂院里。那地方很破旧,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一共三十六块五毛,塞到她手里,让她先买点吃的用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全厂最大的笑话。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我和林晚在面馆的一幕,第二天,我“接盘”了厂花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纺织厂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维修车间的赵建国,把林晚那破鞋给收了!”
“真的假的?他脑子被驴踢了吧?喜当爹啊这是!”
“可不是嘛,八成是以前追不上人家,现在看人家落难了,想捡个便宜。也不想想,那孩子是谁的种都不知道,以后生出来,出门都抬不起头!”
我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昔日称兄道弟的工友们,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食堂打饭,我一坐下,旁边的人就端着饭碗走开。车间里,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同情,仿佛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我妈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她从邻居那里听到风声,冲到厂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赵建国!你出息了啊!好好的姑娘你不要,非要去捡别人不要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们老赵家祖上八代都没出过你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一言不发,任由她骂。我知道,这件事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我只能默默承受。
我开始每天下班后都去看林晚,给她送饭,买些营养品。她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但每当我把饭菜递给她时,她都会低声说一句“谢谢”。我知道,她心里是明白的。
在那些充满嘲讽和压力的日子里,我们两个人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两叶扁舟,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取暖。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只知道,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一个人。
03章 母亲的最后通牒
我妈在厂里闹了一场,见我油盐不进,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回到家,她把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我爸在一旁闷着头抽烟,一根接一根,整个屋子乌烟瘴气。
“赵建国,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儿!”我妈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你要是敢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领进家门,我就死给你看!我没你这个儿子!”
我爸终于掐灭了烟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开了口:“建国,你妈说的虽然是气话,但理是这个理。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你为啥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么个大麻烦?那个女人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你跟爸说句实话。”
我爸的语气还算平和,但我知道,他心里同样翻江倒海。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磨出茧的双手,沉默了。我能怎么说?我说孩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出于同情?他们不会信,只会觉得我被那个女人灌了迷魂汤。我说孩子是我的?那更是坐实了我和林晚“早有苟且”的罪名,我妈会更加看不起林晚。
我的沉默,在我妈看来就是默认。
“你看看!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她一拍大腿,又开始嚎啕起来,“作孽啊!我们老赵家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被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她给你吃了什么药了?啊?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能跟别人不清不楚,明天就能给你戴绿帽子!”
“妈!你别这么说林晚!”我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反驳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是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被人骗了就活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自己检点,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妈的逻辑简单而粗暴,充满了那个年代对失贞女性最刻薄的偏见,“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要么,你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我托人给你介绍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要么,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从此以后,你跟我们老赵家再没半点关系!”
这是最后通牒。
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妈没跟我说一句话,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仇人。她做的饭没有我的份,洗的衣服也把我那件挑出来扔在一边。我爸夹在中间,唉声叹气,偷偷给我塞两个馒头,劝我服个软,别跟你妈犟。
我知道,我妈是铁了心了。
而另一边,林晚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明显。她住的那个小杂院,四处漏风,眼看着天就要冷了,我心里急得不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孕期反应折磨得她吃不下什么东西,人愈发消瘦,只有肚子倔强地挺着。
那天晚上,我给她送饭过去,看到她正蜷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我大惊失色,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不行,得去医院!”
“我没事……”她虚弱地摇摇头,嘴唇干裂,“就是有点冷……睡一觉就好了。”
“这怎么行!”我急了,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外跑。她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趴在我背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让我心头发颤。
我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向镇上的卫生所。夜路难行,我摔了好几跤,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血渗出裤子,火辣辣地疼。可我顾不上这些,我只知道,我背上的是两条命。
到了卫生所,医生检查后说是受了风寒,加上营养不良,需要打点滴。我跑前跑后地交钱、拿药,看着药水一滴滴地输进她干瘦的手臂,心里五味杂陈。
她躺在病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别……别打了……求求你……”
“孩子……我的孩子……”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梦呓,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喘不过气。我无法想象,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到底对她做了怎样残忍的事情?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我不能再让她这么漂泊下去了。她和孩子,需要一个家。哪怕那个家,要用我和父母的决裂来换。
等她退了烧,清醒过来,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对她说:“林晚,跟我回家吧。”
林晚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不安:“建国,你家里……会同意吗?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别管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林晚,是我赵建国的女人,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赵建国的种!谁敢说半个不字,我跟他没完!”
我话说得豪气,心里却虚得厉害。我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真正的狂风暴雨。
于是,就有了引子里那一幕。我扶着虚弱的林晚,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然后,我妈摔了碗,我撒了那个弥天大谎,彻底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04章 谎言的代价
我妈被我气晕过去,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邻居们七手八脚地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我爸慌了神,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逆子!”
我赶紧让林晚先回屋,自己则蹲下身去扶我妈。可我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一把甩开。她醒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子,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滚!你给我滚!”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带着你的狐狸精,都给我滚出去!”
“妈,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我试图去拉她。
“回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让全院的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她指着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声音凄厉,“大家都来看看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的破鞋,连亲妈都不要了啊!”
那些围观的邻居,眼神各异。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们的目光像一把把锥子,扎在我的身上,也扎在躲在门后、脸色惨白的林晚身上。
这场闹剧,最终以我爸连拉带拽地把我妈拖回家,并且“砰”的一声关上大门而告终。
我和林晚,被彻底地关在了门外。
看着那扇紧闭的、熟悉的家门,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把父母得罪狠了。
“建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林晚在我身后,声音带着哭腔,“要不……我还是走吧,我不能连累你。”
我转过身,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说什么傻话,”我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说过要照顾你和孩子,就一定会做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带着她,回到了那个租来的小杂院。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我把身上仅剩的几块钱掏出来,去买了两个馒头和一包咸菜。
那天晚上,我们就着昏黄的灯泡,啃着冰冷的馒头。我努力地讲着厂里的笑话,想让她开心一点,可她只是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馒头上。
“建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睛问我,“我们非亲非故,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我就是见不得你好端端的一个人,被那些人那么欺负。林晚,你记住,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欺骗你、抛弃你的男人,是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人。你只是……太善良了。”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
谎言的代价,远比我想象的要沉重。
我被赶出家门,彻底断了经济来源。我每个月的工资,以前都是交给我妈保管的,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为了养活林晚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我只能拼命地找活干。
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我就去码头扛大包,去工地搬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每天累得像条死狗一样回到小院,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但我从没在林晚面前叫过一声苦。我把赚来的钱,都给她买了鸡和蛋,让她补身体,而我自己,常常是馒头咸菜对付一顿。
林晚都看在眼里。她不再哭了,而是默默地把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用我买回来的布,开始给未出生的孩子缝制小小的衣裳。昏暗的灯光下,她低着头,一针一线,神情专注而温柔。那一刻的她,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的关系,也在这种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同情与被同情,更像是一对在暴风雨中相互扶持的战友。
然而,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厂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甚至有人传我为了林晚,偷厂里的零件出去卖。厂领导找我谈话,虽然没有证据,但眼神里的不信任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的处境,岌岌可危。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却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上戴着一块金表,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他看到我,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
“你就是赵建国吧?”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你谁啊?”我警惕地问。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拍在我胸口:“这里是六千块钱。拿着钱,离林晚远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关系,以后也别再纠缠她。”
六千块!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愣住了。而这时,屋里的林晚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当她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吴……吴主任……”
我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纺织厂的,吴主任!
吴主任看到林晚,脸上的伪装瞬间撕破,变得狰狞起来:“林晚,你还敢出来?我警告你,这孩子你必须打掉!你要是敢生下来毁我前途,我就让你和你这个小白脸,都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着,竟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林晚的肚子。我怒火中烧,一把将他推开,将林晚护在身后,双眼赤红地瞪着他。就在这时,林晚却突然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她擦干眼泪,直视着吴主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吴主任,你搞错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是赵建国的。”
05章 惊天反转,釜底抽薪
林晚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吴主任脸上的狰狞和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我,又指了指林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肚子里怀的明明是……”
“是什么?”林晚冷冷地打断他,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锋利和决绝,“吴主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以为你是真心待我。可自从你让我打掉孩子,还找人威胁我之后,我就彻底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早就跟你断得干干净净了!”
她顿了顿,转过身,当着吴主任的面,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姿态亲昵而坚定。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建国一直陪着我,照顾我,不嫌弃我的过去。他才是我的男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我能感觉到林晚挽着我胳膊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我没有推开她。我选择相信她,配合她。我挺直了腰杆,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冷冷地看着吴主任。
吴主任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像开了个染坊。他显然被林晚这番话给彻底搞蒙了。他来之前,一定是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或许是林晚哭哭啼啼地求他,或许是我这个“冤大头”贪婪地收下钱,但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釜底抽薪式的否认。
“你……你胡说!”他气急败坏地吼道,“林晚,你别以为找个小白脸来顶包,这事就能过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这事厂里人尽皆知!”
“人尽皆知?”林晚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厂里人只知道我未婚先孕,被你吴大主任以‘作风问题’开除。可谁又知道,那个让我怀孕的男人就是你呢?你敢当着全厂人的面承认吗?你敢让你老婆知道,你在外面养着我,还搞大了我的肚子吗?”
林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在吴主任的要害上。他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眼神开始躲闪,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是啊,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捅出去。他的地位,他的家庭,他的前途,都会毁于一旦。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吴主任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和威胁。
“我不想怎么样,”林晚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依旧冰冷,“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和建国一起好好过日子。吴主任,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却比任何狠话都更有分量。
吴主任死死地盯着我们,眼神变幻莫测。他似乎想从我和林晚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他失败了。林晚的表情太镇定了,而我,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表面上却强撑着一脸的冷漠和不屑。
最终,他败下阵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林晚,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个装钱的信封,狼狈地钻进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溜烟地开走了。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巷子口,林晚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身体一软,靠在了我身上。我赶紧扶住她,将她带回屋里坐下。
“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既希望那是真的,又害怕那是假的。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林晚抬起头,眼圈通红,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猛地一沉。
“建国,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孩子……孩子确实是他的。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想让他彻底死心,不再来纠缠我们。”
原来是这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但随即又被理智压了下去。我有什么好失落的呢?我本来就知道真相,不是吗?
“可是,”林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真诚,“虽然我骗了他,但我有句话是真心的。建国,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的生活。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用和抛弃,还有善良和担当。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从今以后,我愿意……我愿意让你当孩子的父亲,当他唯一的父亲。我们一起,好好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好吗?”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忐忑。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庞显得那么真诚,那么动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看着她,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这个为了保护孩子而变得勇敢坚强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她放在肚子上的手上,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一个字,却重如千斤。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和她,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将真正地被命运捆绑在一起。
06章 绝地反击,谣言终结者
吴主任的出现,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林晚的斗志。她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垂泪、逆来顺受的弱女子了。她开始主动出击。
“建国,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吴主任这种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今天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背后给我们使绊子。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智慧光芒,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内心深处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你想怎么做?”我问。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林晚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里充满了寒意,“他毁了我的人生,我也要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开始了一系列的布置。她让我帮她去打听吴主任老婆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还让我留意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检查或者评选活动。
我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我发动了厂里几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工友,很快就打听到,吴主任的老婆在市里的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管吴主任管得极严。而且,更重要的消息是,下个星期,市总工会要来我们厂里评选“先进工作者”,吴主任是热门人选。这个荣誉对他未来的晋升至关重要。
我把这些消息告诉林晚,她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时机到了。”她说。
她让我去邮局,给她寄一封信。一封寄给市总工会的举报信,另一封,寄给吴主任的老婆。信的内容她已经写好了,没有署名。
给总工会的信里,她详细叙述了吴主任如何利用职权,欺骗玩弄女工,并以开除为要挟,逼迫她打掉孩子的全部过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信中细节详实,情感真切,足以引起调查组的重视。
而给吴主任老婆的信,则更加直接和劲爆。信里不仅说明了林晚怀孕的事实,还附上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吴主任藏私房钱的位置,以及他和一个女同事暧昧的聊天内容(这些都是林晚之前无意中得知的)。这封信,就是一颗扔进吴主任后院的炸弹。
做完这一切,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那几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紧张。我害怕吴主任的报复,又期盼着正义的降临。
暴风雨比我们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星期一,市总工会的调查组就进驻了我们厂。厂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吴主任被叫去谈话,一谈就是一整个下午。他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看到我时,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惊恐。
与此同时,更大的好戏在他家里上演了。
据说,他老婆收到信后,当场就炸了。她先是在家里找到了吴主任藏的私房钱,然后拿着信就冲到了纺织厂,不顾保安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吴主任的办公室。
那天的场景,据目击者说,简直是惊天动地。吴主任的老婆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把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一边砸一边哭嚎,把吴主任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全都抖落了出来。整个办公楼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吴主任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厂里关于林晚的谣言,瞬间反转。
“我的天!原来搞大林晚肚子的是吴主任啊!”
“我就说嘛,林晚那么好的姑娘,怎么会乱来,原来是被这个老色鬼给骗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吴主任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这么龌龊!”
“赵建国真是个好样的!够爷们!在林晚最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才是真男人!”
之前那些嘲笑我、鄙视我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充满了敬佩和赞许。我走在厂里,第一次挺起了胸膛。那些曾经疏远我的工友,又开始主动跟我打招呼,递烟给我,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好样的,我们都错怪你了!”
舆论的彻底反转,让我和我妈的关系也出现了转机。
07章 母亲的泪水,家庭的和解
我妈是从邻居那里听到厂里消息的。那些曾经在她面前对我冷嘲热讽的街坊四邻,现在全都换了一副嘴脸,一个劲儿地夸我仗义、有担当,说我们老赵家养了个好儿子。
我妈这个人,最好面子。之前觉得我让她丢了脸,现在看我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心里的那股气,也就消了大半。
那天我下班回家,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久违的红烧肉的香味。我心里一动,推开门,看到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我爸则坐在桌边,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哼着小曲。
看到我进来,我妈只是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知道回来啊?死外面得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却默默地从碗柜里拿了副碗筷,放在桌上。
我爸朝我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洗手吃饭,你妈今天特地烧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心里一阵发酸,走到水缸边洗了手,默默地坐了下来。
饭桌上,谁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我妈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肉,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多吃点,看你瘦的,都脱相了。”她嘟囔着,眼圈却有些发红。
“妈……”我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她却把筷子一放,转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建国,”她转过头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妈错怪你了。妈……妈不知道那个姓吴的那么不是个东西,还以为……以为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妈,都过去了。”我赶紧说。
“过不去!”我妈一拍桌子,又恢复了她那中气十足的样子,“这事没完!那个姓吴的把人家姑娘害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个林晚,也是个可怜人。你……你明天把她带家里来,我看看。这都快生了,还住在那个破院子里,怎么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妈,那个曾经骂林晚是“破鞋”“狐狸精”的母亲,现在竟然主动要接纳她了。
我爸在一旁笑着说:“你妈早就想通了。她说,不管那孩子是谁的,既然你认了,那就是我们老赵家的孙子。我们老赵家的人,不能让人在外面受委屈。”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我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家,又完整了。
第二天,我把林晚带回了家。
林晚显得很紧张,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我妈开门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哎哟,好孩子,快进屋!”我妈的态度热情得让我都有些意外,“看这小脸瘦的,受苦了。快,屋里坐。”
我妈拉着林晚,嘘寒问暖,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暖不暖,还一个劲儿地摸着她的肚子,满脸都是对即将出生的孙子的期待。
林晚一开始还很拘谨,但在我妈的热情攻势下,也慢慢地放松下来。她红着眼圈,哽咽着叫了一声:“阿姨……”
“叫什么阿姨,该叫妈了!”我妈笑着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谁要是敢欺负你,妈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我爸和我都会心地笑了。
林晚正式搬进了我们家。我妈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换上了崭新的被褥,让她住了进去。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好吃的,鸡汤、鱼汤、排骨汤,顿顿不重样。在我们的精心照顾下,林晚的身体迅速恢复,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我们家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加温馨。
而吴主任的下场,也很快就来了。
经过市总工会的调查核实,加上他老婆那么一闹,他利用职权欺压女工的事情被彻底坐实。他不仅“先进工作者”的评选资格被取消,还被厂里记了大过,从车间主任的位置上被撸了下来,调去看大门了。
他老婆也跟他离了婚,分走了大半家产,让他净身出户。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前途无量的领导干部,变成了一个妻离子散、声名狼藉的看门人。
他彻底成了全厂的笑柄。
08章 孩子的降生,尘埃落定
秋去冬来,林晚的预产期越来越近。
我们全家都沉浸在一种紧张又期待的氛围里。我妈早就把婴儿需要的小衣服、小被子、尿布准备得妥妥当当。我爸则每天研究着菜谱,想着怎么给林晚补充营养。而我,一有空就趴在林晚的肚子上,听着里面微弱的胎动,感受着那份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责任。
我和林晚之间的感情,也在这种平淡而温馨的相处中,慢慢发酵。我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却有了一种相濡以沫的亲情和默契。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她了。这个坚强、善良的女人,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天夜里,窗外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林晚突然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地对我说:“建国,我……我肚子好痛,可能要生了。”
我顿时慌了手脚,整个人都懵了。还是我妈比较镇定,她一边指挥我爸去叫车,一边麻利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嘴里还念叨着:“别怕,别怕,生孩子都这样。”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林晚送到了医院。
产房外,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我焦躁地来回踱步,听着里面传来林晚一阵阵痛苦的呻吟,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恨不得能替她去承受这份痛苦。
我妈坐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保佑母子平安”。我爸则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哇——”的一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里传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笑着对我们说:“恭喜,是个大胖小子,七斤二两,母子平安。”
我颤抖着手,从护士怀里接过那个小小的、软软的生命。他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皮肤红扑扑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可在我眼里,他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天使。
“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我抱着他,翻来覆去地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妈和我爸也围了上来,脸上笑开了花。我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脸,眼泪也流了下来:“我的大孙子,奶奶的大孙子!”
我们给孩子取名叫赵念安,希望他一生平安,也纪念我和林晚这段不平凡的相遇。
林晚被推出产房时,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浸湿,显得很虚弱,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她看着我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我把孩子放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晚晚,辛苦你了。”我由衷地说。
她的眼圈红了,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建国,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的情感。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谢谢你给了我和孩子一个家,谢谢你让我重新相信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我摇了摇头,握紧她的手:“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孩子的降生,让这个家彻底圆满了。我妈抱着孙子,爱不释手,整天“心肝宝贝”地叫着。我爸也成了“孩奴”,一下班就围着小念安转。
看着家里其乐融融的景象,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踏实。我曾经以为,为了林晚,我失去了一个家。但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失去了,而是用善良和担当,重建了一个更温暖、更完整的家。
09章 真相大白,迟来的告白
念安满月那天,我们家办了一场小小的满月酒。只请了几个关系最好的亲戚和工友。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我爸抱着念安,满脸红光地跟亲戚们炫耀着自己的大孙子。
一个喝多了的远房表叔,端着酒杯凑到我身边,大着舌头说:“建国啊,你小子可以啊!这大胖小子,长得……长得跟你还真有几分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仔细端详起念安的脸。以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孩子的眉眼之间,似乎……似乎真的和我有几分神似。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一颗疯狂生长的种子,在我心里扎下了根。
难道……
一个荒唐又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天晚上,等客人都走了,林晚在给念安喂奶。我坐在床边,看着她们母子,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晚晚,你……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鼓起勇气,声音有些干涩,“念安……他到底是不是吴主任的?”
林晚喂奶的动作一顿,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只听得到念安咂咂的吃奶声。
过了很久,林晚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建国,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她看着我,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念安……他不是吴主任的。他……他是你的。”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语。
“你还记得吗?”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把我拉回了那个夏天的记忆里,“就是厂里联欢会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你送我回宿舍,结果……结果我们都喝断片了,就……就发生了那件事。”
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那天的记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确实喝了很多酒,也确实送林晚回了宿舍,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第二天我醒来,看到你留下的字条,说你先去上班了。我当时又羞又怕,不敢告诉你。后来……后来吴主任又开始纠缠我,我为了让他死心,就……就骗他说孩子是他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以此为要挟,逼我……再后来,我就被厂里开除了。”
林晚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孩子是我的。她之所以不告诉我,是怕连累我,也怕我不肯负责。她之所以找到我,让我当这个“冤大头”,其实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她在赌我的人品,赌我的善良。
幸好,她赌赢了。
我听完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有震惊,有狂喜,还有一丝后怕。我不敢想象,如果当初我没有给她送那碗面,如果我拒绝了她的请求,那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看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里充满了怜惜和疼爱。这个傻女人,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委屈和压力。
我伸出手,把她和孩子一起,紧紧地拥入怀中。
“傻瓜,”我吻着她的头发,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当了这么久的傻子?”
“我怕……”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我怕你知道了真相,会看不起我……会不要我和孩子……”
“怎么会!”我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晚晚,你听着。不管孩子是谁的,从我决定帮你扛起这一切的那天起,我就认定了你。现在知道他是我亲生的,我只是……只是更高兴,更感激。感谢老天,把你和孩子,都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迟来的,却充满了真情的吻。所有的误会、委屈和不安,都在这个吻里,烟消云T散。
窗外,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上,温柔而圣洁。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幸福,才真正开始。
10章 幸福新生,恶有恶报
真相大白之后,我和林晚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也彻底消除了。我们的感情,如同经过淬炼的钢铁,变得更加坚韧和炽热。我向她进行了一次正式的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只有一句朴实的承诺:“晚晚,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们娘俩一辈子。”
她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妈知道念安是我的亲生儿子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抱着孙子逢人就夸:“看看我这大孙子,跟他爸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们家,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吴主任的下场,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凄惨。
他被调去看大门后,整个人都颓了,整日酗酒。有一次喝多了,跟厂里的小年轻发生口角,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厂里觉得他影响不好,干脆把他给辞退了。
没有了工作,又离了婚,瘸了一条腿的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据说他后来回了乡下,整天靠着亲戚接济度日,过得十分潦倒。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油头粉面的吴主任,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恶有恶报。他当初种下的恶因,最终结出了他自己无法承受的恶果。
几年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我凭借着自己懂技术的优势,辞去了纺织厂的工作,在朋友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小小的机械维修店。因为我手艺好,人又实在,生意越做越大。
林晚则成了我最得力的贤内助。她不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帮我管着店里的账目,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夫妻同心,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我们从那个拥挤的小院,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楼房,后来还买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汽车。
儿子念安,也在我们充满爱的教育下,健康快乐地成长。他聪明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我们最大的骄傲。
有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回老家,路过已经倒闭多年的纺织厂。那片破旧的厂房,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萧瑟。
林晚看着窗外,感慨地说:“建国,有时候我真觉得像做梦一样。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真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没什么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是我该谢谢你,让我这个愣头青,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
念安坐在后排,好奇地问:“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
我和林晚相视一笑。
“我们在说,你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车子在夕阳下继续前行,载着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奔向更美好的未来。回望过去,那些曾经的苦难和屈辱,都成了我们幸福生活的注脚。它们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一切。
善良,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一个善良的举动,就像一颗种子,只要你用心浇灌,它终将为你开出最绚烂的花,结出最甜美的果。
这个故事的核心,是对人性中“善意”与“恶意”的极致探讨。
在那个信息闭塞、观念保守的年代,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一个人。
林晚的遭遇,是时代偏见下的悲剧缩影。而赵建国的一碗面,则代表了人性中最朴素、最珍贵的善意。
这种善意,在充满恶意和猜忌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被视为“愚蠢”。
但故事的走向恰恰证明,真正的强大,并非精于算计,而是敢于在黑暗中坚守善良的底线。吴主任的机关算尽,最终反噬自身;赵建国的“愚善”,却为他赢得了爱情、家庭和尊重。
这世上,投机取巧或许能得一时之利,但唯有发自内心的善良和担当,才能穿越人性的幽暗,最终收获最稳固和长久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