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我顶撞班长后半夜起床,看到的一幕让我狠狠抽了自己耳光
发布时间:2025-12-15 14:48 浏览量:9
当兵的人都说,新兵连是“地狱”,班长就是那个掌管刑罚的“阎王”。
那时候不懂事,总觉得班长是故意找茬,把他的严厉当成了恶意。
直到那个寒风刺骨的深夜,那一幕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
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那个背影,脸上依然火辣辣的疼。
那是我欠他的一声“对不起”,也是我这辈子最深的遗憾。
1996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那时候我刚满18岁,高中毕业,带着一身的“书生气”和那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走进了军营。
我家在省城,父母都是双职工,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而我的班长李大牛,是个来自沂蒙山区的农村兵。
他黑,壮,手掌像蒲扇,说话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三句话不离个“俺”。
我看不起他。
我觉得他土,不懂变通,只知道死练。
那时候新兵连最折磨人的就是整内务。
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的那种。
我的被子是新棉花,蓬松得很,怎么压都压不实。
李班长就让我拿板凳压,用胳膊肘磨,晚上睡觉不许拆被子,就为了第二天早上能成型。
我心里那个气啊。
我觉得这是形式主义,是故意整人。
我私下里跟同年兵嘀咕:“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打起仗来谁看你被子叠得好不好?”
这话传到了李班长耳朵里。
他没说话,只是训练时对我的要求更严了。
站军姿,别人站半小时,我站四十分钟;
跑五公里,他在后面盯着我,少一步都不行。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给我穿“小鞋”。
我想,等我下了连队,一定要离这个“阎王”远远的。
矛盾的爆发,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
那是紧急拉练回来,全班人都累得像滩泥。
外面的雪有一尺厚,作训服湿透了,粘在身上冰凉刺骨。
我好不容易爬上铺,想歇口气。
李班长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我床铺下露出的胶鞋边角,那是太累了没摆齐。
还有我的被子,因为受潮,有点塌腰。
二话没说,他走过去,一把掀翻了我的被子,把胶鞋踢到了楼道里。
“内务就是战斗力!看看你这个狗窝,像个当兵的样子吗?”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窗户纸都在响。
那一瞬间,我积攒了一个月的委屈和怒火,彻底爆发了。
我猛地跳下床,梗着脖子,当着全班战友的面,冲他吼道:
“我是来当兵打仗的,不是来给你绣花的!天天整这些没用的,有本事比比枪法,比比体能!”
那一嗓子吼完,整个排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吓傻了,没人敢在新兵连这么顶撞班长。
李班长愣住了。
他那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怒火,反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失望。
他默默地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放回我的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班务会取消了。
全班战友都躲着我,像躲瘟神一样。
我也后悔了。
我知道,顶撞班长是大忌,背处分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还得退兵。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我被尿憋醒了。
也是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
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去楼道尽头的水房。
刚走到水房门口,我就听见里面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么晚了,谁在里面?
借着走廊昏黄的灯光,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我的脚就像钉在了地上,再也挪不动半步。
是李班长。
此时的水房,气温在零下十几度,水管里流出来的水,那是刺骨的冰。
李班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绒衣,蹲在那个满是水渍的水泥地上。
他面前放着一个大盆,盆里泡着的,正是白天我那套滚满泥浆的作训服。
那是我赌气扔在角落里,准备明天随便冲冲的衣服。
他的两只手,通红通红的,肿得像胡萝卜。
那是严重的冻疮,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口子,渗着血丝。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他用那双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搓着衣服上的泥点子。
搓几下,就停下来,往手上哈一口热气,然后继续搓。
在旁边的窗台上,还放着我的那双胶鞋。
鞋底磨偏了,他正拿着针线,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针一线地帮我纳鞋底。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我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城里的娃,皮嫩,鞋底薄了脚受罪,还得再纳厚点……”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白天我是怎么吼他的?
我说他是“阎王”,说他故意整我,说他不懂打仗。
可就是这个被我当众羞辱的“阎王”,在半夜两点,忍着冻疮的疼,给一个顶撞他的新兵洗衣服、补鞋。
我躲在门后,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我真想冲进去,跪在他面前,狠狠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我没敢进去。
我怕打破那份沉默,怕让他尴尬,更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哭出声来。
我悄悄地退回了排房,钻进被窝。
那一夜,我枕巾全湿了。
从那以后,我变了。
我不再抱怨内务,不再偷懒耍滑。
李班长也没提那天的事,只是早上出操时,我的胶鞋底变厚了,穿着特别踏实。
新兵连结束,我拿了“优秀新兵”。
下连队的时候,我死活要求分到李班长的班里。
1998年,那场特大洪水来了。
我们奉命奔赴抗洪一线。
在大堤上,几天几夜没合眼,泥巴裹着汗水,累得随时能倒下。
有一次管涌险情,李班长第一个跳下去。
我在上面传沙袋,看到一根木桩倒下来,直奔他的后背。
我想都没想,扑过去挡了一下。
木桩砸在我的肩膀上,钻心的疼。
李班长急眼了,那是他第一次骂我:
“你小子!你没结婚,没后,挡什么挡!俺有儿子了,俺不怕!”
那一刻,在滔滔洪水中,我们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傻子。
什么城里兵农村兵,什么班长新兵。
在那一刻,我们是可以把命交给对方的亲兄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1999年,李班长服役期满,要退伍了。
他是农村户口,转业安置很难,只能回老家务农。
送站的那天,锣鼓喧天,但我心里空落落的。
他没让我送,说怕控制不住。
我躲在月台的柱子后面,看着他胸前戴着大红花,提着那个旧提包上了绿皮车。
车窗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他在抹眼泪。
我追着火车跑,一边跑一边喊:“班长!回去给我写信!一定要写信!”
火车越来越快,他的脸越来越模糊。
后来,我考上了军校,提了干,在部队留了下来。
刚开始那几年,我们还有书信来往。
他在信里说,回家包了几亩果园,日子过得挺好,让我安心在部队干,别给他丢人。
再后来,随着部队移防、改制,加上通讯方式的改变,我们的联系渐渐断了。
那是一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一旦断了线,想再接上,太难了。
这些年,我回过几次他的老家去找。
村里人说,他前些年去南方打工了,也有说搬走了,谁也说不准。
我就站在那个破旧的村口,望着远处的沂蒙山,心里堵得慌。
我现在的日子好了,有车有房。
可我常常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夜,想起那双满是冻疮的手,想起那一针一线纳的鞋底。
如果那天晚上,我推开门走进去,叫他一声哥。
如果不顾一切地抱住他,说声对不起。
是不是现在的遗憾,会少一点?
【写在最后】
年少时,我们总把严厉当成苛刻,把约束当成束缚。
总觉得逼着你成长的人,是跟自己过不去。
等真正懂事了,想回头说声谢谢的时候,人却已经散落在天涯。
这就是成长,残酷又真实。
战友们,你们的记忆里,有没有这样一个让你“恨之入骨”后来却泪流满面的班长?
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