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偶遇外出的老婆给别人试鞋,我笑着凑上去:妈
发布时间:2025-12-29 21:1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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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偶遇外出的老婆给别人试鞋,我笑着凑上去:妈,这就是你要给我找的后爸?眼光真不赖,看着比我还小两岁
“啪嗒。”一声轻响,男士皮鞋从我老婆陈雨的手中滑落,掉在光洁的米色地砖上。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震得我瞬间耳鸣。
我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我那跟我说要去邻市出差、连夜赶项目的妻子,此刻正半跪在一家高档男鞋店里,手里还拿着鞋拔,仰着头,对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的男人笑得一脸谄媚。那笑容,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是我在五年婚姻里从未见过的。男人则安然地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帝王般的服务,脚上还穿着一只崭新的乐福鞋。
商场里人来人往,暖黄的灯光将每一双鞋都照得熠熠生辉,衬得他们像一对璧人。而我,手里提着给我妈买的打折水果,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站在几米开外,浑身冰冷。
血液仿佛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倒灌回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看着陈雨那张精致的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想去捡那只鞋,忽然就笑了。我迈开僵硬的步子,一步步朝他们走过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妈,” 我绕到他们身后,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然后笑吟吟地拍了拍陈雨的肩膀,“这就是您电话里说,要给我重新找的后爸?眼光真不赖,看着比我还小两岁呢。”
01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陈雨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张带笑的脸在回头看到我的瞬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她手里的鞋拔“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比刚才那只鞋更刺耳。
“林……林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全是惊慌失措,像一只被猎人当场抓住的兔子。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男人皱起了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和被打扰的恼怒。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仿佛在看一只不小心闯入宴会厅的流浪狗。
“他是谁啊,小雨?”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被宠坏的傲慢。
小雨?叫得真亲热。
我没理他,眼睛依旧死死地锁着陈雨,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我怎么在这?我不在这,怎么能欣赏到这么感人的一幕?老婆,你不是说去A市出差,项目忙得连视频的时间都没有吗?原来是跑到商场来做慈善,亲自给陌生小帅哥试鞋啊。”
“你胡说什么!”陈雨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试图把我往店外拖,一边还回头冲那个男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哲,你等我一下,我处理点家事。”
“家事?”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痛呼出声,“处理?好啊,就在这处理。我妈——也就是你妈王丽女士,前天刚在电话里骂我没出息,配不上你,说早晚给你找个更好的。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更好的’到底有多好。”
我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店里每一个人耳朵里。导购小姐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那个叫阿哲的男人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陈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风,你疯了!要发疯回家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笑出了声,只觉得胸口那股郁结了五年的气,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在外面累死累活赚钱给你和你妈买房买车,你拿着我的钱养小白脸,到底是谁丢人现眼?”
“你!”陈雨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冷得像冰:“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店门口传了过来:“吵什么吵!林风,你长本事了,敢在这里对我女儿动手!”
我闻声望去,只见我那位好岳母王丽,正提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她的牌友,正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我心里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
王丽一进来,看清店里的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她把手里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扔,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把我推开,将陈雨护在身后。
“好你个林风,你跟踪我们家小雨?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小雨跟朋友出来逛个街怎么了?你至于像个疯狗一样追过来咬人吗?”
“朋友?”我看着那个从沙发上站起来,已经准备开溜的年轻男人,讥讽道,“妈,您看清楚,这是‘朋友’吗?这是您亲自挑选,准备接替我的‘后爸’人选吧?您不是一直嫌我穷,嫌我没本事吗?这位小哥看起来确实比我年轻,想必也比我有钱,能满足你们母女俩的胃口。”
王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她私下跟女儿说的那些话,我竟然会当众捅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她气急败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阿哲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小雨带他出来买双鞋,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林风,你看看你这副穷酸样,穿着地摊货,提着烂水果,跑到这种地方来,你才是给我们家丢人!”
她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是啊,我穷酸。
我一个月工资三万,除了留下两千块做生活费和交通费,其余的全部上交给陈雨。我身上的T恤是三年前买的,穿了无数次,领口都洗松了。我手里的水果,是在菜市场磨了半天嘴皮子才便宜了五块钱买来的。
而他们呢?
陈雨身上那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连衣裙,是三千多的当季新款。王丽脚上那双鞋,是我上个月刚给她的五千块钱“孝敬费”买的。更别提那个叫阿哲的男人,他脚上试穿的那双鞋,标价八千八,比我爸妈两个人一年的生活费还多。
我看着眼前这对理直气壮的母女,五年的婚姻生活像一幕幕荒诞的戏剧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五年前,我还是个刚毕业的农村穷小子,因为在工作上表现出色,被当时还是我同事的陈雨看上。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要嫁给我。我以为我遇到了真爱,感激涕零,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婚后,我拼了命地工作,从一个小职员做到了部门主管。我的工资水涨船高,但我们家的财政大权,却始终掌握在陈雨和王丽手里。
王丽总说:“林风,你一个农村出来的,不会理财,钱放在你手里也是乱花。小雨是我们家的独生女,我们还能坑了你不成?钱我们帮你管着,等攒够了,就换套大房子。”
我信了。我天真地以为,她们是真的在为我们的小家着想。
我把每个月的工资悉数上交,只留下一点点零用。我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好衣服,舍不得在外面多吃一顿饭。我把所有的钱,都用在了这个家,用在了陈雨和王丽身上。
可我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她们越来越不加掩饰的轻蔑和挑剔。
“林风,你看看你同学,都开上宝马了,你还在开你那辆破大众。”
“林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吃饭不要发出声音,跟乡下人一样,没教养。”
“林风,你能不能让你爸妈别老是打电话来?每次都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不烦?”
在她们眼里,我仿佛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而是一个会挣钱的长工。她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创造的财富,却又从骨子里看不起我的出身。
今天,这残酷的真相终于血淋淋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所有的付出和忍让,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02
“远房亲戚?”我冷笑一声,目光从王丽扭曲的脸上,移到那个叫阿哲的年轻男人身上,“这位亲戚怎么称呼?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
那个叫阿哲的男人显然不想掺和这趟浑水,他拿起自己的外套,不耐烦地对陈雨说:“小雨,你们家这烂事实在是太难看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店外走去,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玷污了他高贵的身份。
陈雨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和乞求,她想追上去,却被我死死地攥着手腕,动弹不得。
“别走啊,‘后爸’人选!”我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鞋还没买呢!我老婆跪着给你服务的,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人群,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那个男人的脚步更快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陈雨的脸彻底涨成了紫红色,她猛地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想甩开我的手,声音尖利地嘶吼:“林风!你够了没有!你非要把我的脸都丢尽才甘心吗?”
“你的脸?”我逼近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拿着我的血汗钱,给别的男人买八千块的鞋,还跪下来给他穿,你跟我谈你的脸?”
“我没有!”她还在嘴硬,“阿哲是我朋友的弟弟,他刚回国,我陪他逛逛而已!是你思想龌龊,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脏!”
“朋友的弟弟?”我简直要被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气笑了,“朋友的弟弟需要你请假,骗我说出差,然后跑来给他当贴身丫鬟?陈雨,你把我当傻子耍了五年,还嫌不够吗?”
王丽见状,再次冲了上来,这次她不再推我,而是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没天理了啊!打人了啊!女婿打岳母和老婆了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把女儿嫁给你这么个白眼狼!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现在出息了,就敢打我们母女了!大家快来看啊!”
她这么一闹,围观的人更多了。商场的保安也闻讯赶来。
我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王丽,和一脸屈辱又怨毒的陈雨,只觉得一阵反胃。
吃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
这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首付是我大学期间辛辛苦苦攒下的奖学金和兼职工资,贷款是我一个人在还。车子,是我用公司的年终奖买的。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哪一笔不是从我那张上交的工资卡里出的?
她们母女俩,除了当初结婚时,王丽象征性地陪嫁了几床被子和一套锅碗瓢盆,还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哦,对了,她们付出了鄙夷、付出了控制、付出了无尽的索取。
保安走过来,试图调解:“先生,女士,有话好好说,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王丽一见保安来了,哭得更起劲了:“保安同志,你快把他抓起来!他打我!你看我的胳膊,都给他掐青了!”
她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连一丁点红痕都没有。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我松开攥着陈雨的手,后退一步,拿出手机,冷冷地说道:“好啊,那我们报警吧。正好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看看是谁在颠倒黑白。顺便,也查一查我银行卡里这几年将近两百万的工资,到底是怎么不翼而飞,变成你们母女身上的名牌,和小白脸脚上的皮鞋的。”
一听到“报警”和“两百万”,陈雨和王丽的脸色同时变了。
陈雨一把拉住正要继续哭嚎的王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风,你别太过分!夫妻一场,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反问,“现在知道难看了?你们拿着我的钱出去挥霍,羞辱我父母,算计着怎么把我一脚踹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难看?”
是的,算计。
就在上个星期,我妈因为突发性心脏病,需要立刻做手术,手术费要十五万。我手里只有那两千块生活费,根本不够。我火急火燎地给陈雨打电话,让她从我们共同的存款里取钱出来。
电话那头,陈雨的声音很不耐烦:“十五万?怎么又要这么多钱?你爸妈就是个无底洞!我们这个月开销也很大,我妈要去欧洲旅游,我也看上了一个包,哪有闲钱给你妈治病?”
我当时就懵了,对着电话吼道:“那是我妈的救命钱!我们的存款不是还有一百多万吗?拿十五万出来怎么了?”
“什么一百多万?早就花得差不多了!”陈雨的声音更加不耐,“买这套房子,装修,买车,哪样不要钱?再说,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凭什么都拿去填你家的窟窿?你妈的病,让你爸自己想办法去!”
挂掉电话后,我心如死灰。
我不是没想过我们的存款。我每个月工资三万,五年下来,刨去房贷和日常开销,至少也该剩下一百五十万。可陈雨却说,花得差不多了。
钱去哪了?
我爸妈还在老家等着钱救命,我走投无路,只能去跟朋友借。我的大学同学兼好兄弟张伟,二话不说给我转了二十万。
他说:“林风,你是不是傻?你老婆和你岳母什么德行,我们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就你还把她们当宝。你赶紧去查查你那张工资卡,别到最后人财两空!”
张伟的话点醒了我。
我以公司需要流水证明为由,从陈雨那里要来了我的工资卡和身份证,去银行打印了近五年的流水。
那份长达几十页的流水单,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每一笔工资到账后,不出三天,就会被全额转入一个陌生的账户。而这个账户的主人,正是我的岳母,王丽。
除了大额转账,还有无数笔小额消费记录。奢侈品店、高档餐厅、美容院、五星级酒店……消费地点遍布全国各地。其中,最大的一笔酒店消费,就在A市,时间是昨天。
而陈雨告诉我的,是她要去A市出差。
所有的谎言和欺骗,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脉络。
我拿着那份流水单,浑身发抖。我没有立刻去找她们对质,而是冷静地做了一件事。我挂失了那张我从没真正拥有过的工资卡,并补办了一张新卡。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将我名下所有能动用的资产,包括股票和基金,全部转移到了一个新开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密码的账户里。
做完这一切,我才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钱已经准备好了,让她安心手术。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那个我用心血和汗水构筑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手机的定位软件。那是我们刚结婚时,陈雨以“关心我安全”为由,要求我装的。她说她也会装,这样我们就能随时知道对方在哪里。
我以前从没查过她。但这一次,我点开了她的头像。
定位显示,她根本不在A市,而在我们本地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我提着刚给探望术后母亲买的水果,打车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看到了引子里的那一幕。
03
面对我的质问,陈雨和王丽的眼神开始躲闪,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
“什么两百万?什么转账?林风,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在这里胡说八道!”王丽强作镇定地反驳,但她抓着陈雨胳膊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们去银行查一下流水不就一清二楚了?”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我之前拍下的银行流水照片,“王丽女士,你敢说你名下尾号8848的这张卡,没有在过去五年里,定期接收我工资卡上的转账吗?你敢说你没有用这些钱,给你女儿的这个‘远房亲戚’,在各大奢侈品店消费吗?”
我每说一句,她们母女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王丽大概没想到我竟然掌握了这么确凿的证据,一时语塞,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陈雨则彻底慌了神。她用力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角落里拉,声音放软,带着哭腔哀求道:“林风,我们回家说,好不好?别在这里……别在这里让大家看笑话了。”
“回家?”我甩开她的手,看着这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如今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哪个家?那个被你们母女当成提款机,榨干我所有价值后就准备一脚把我踢开的家吗?”
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失望,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陈雨心上。
她眼圈一红,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林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我承认,我妈有时候是过分了一点,但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啊!她是怕你乱花钱,才帮你保管的。”她开始打感情牌,试图用往日的温情来软化我。
“为了我好?”我冷笑不止,“为了我好,就是在我妈等着钱做手术的时候,你们一毛不拔,还说我爸妈是无底洞?为了我好,就是你拿着我辛辛苦苦挣的钱,骗我说出差,实际上是陪着别的男人逛街买鞋?陈雨,你的‘好’,我承受不起!”
我把她拒绝给我妈手术费的事情也吼了出来。
周围的看客们本来还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听到这里,看我们母女的眼神都变了。
“天哪,也太不是人了吧?老公赚钱给她们花,婆婆生病了连救命钱都不给?”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扶弟魔……哦不,扶妈魔和扶小白脸魔吗?”
“这种女人,娶回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陈雨和王丽。王丽的脸皮厚,还能勉强撑着,但陈雨从小被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指指点点。她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她终于崩溃了。
“够了!都给我闭嘴!”她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林风,你满意了?你把我所有的脸面都撕下来踩在脚下,你就开心了?是!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看不起你那个穷酸的家!我妈说得对,你就是个凤凰男,除了会挣几个死工资,你还有什么?你永远也融入不了我们的圈子!”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我早就受够了你那股小家子气!受够了你爸妈每次打电话来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还能挣钱的份上,我一天都忍不了你!”
她终于把所有藏在心里的真实想法,都嘶吼了出来。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她这番恶毒的言论震惊了。
我看着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如此。
原来这么多年,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
我所有的爱,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忍让,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个笑话。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我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好。”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说得很好。陈雨,这都是你的真心话,我记住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和她身旁脸色同样难看的王丽,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吧。”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陈雨和王丽都愣住了。
她们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最终选择妥协和退让。她们没想到,这一次,我会如此决绝。
王丽最先反应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离婚?好啊!林风,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家小雨早就该跟你这个窝囊废离了!不过我可告诉你,离婚可以,房子、车子、存款,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这些都是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你林风是净身出户的命!”
她以为她还拿捏着我的命脉,以为她还掌控着我们家所有的财产。
我看着她那副胜券在握的丑陋嘴脸,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04
“净身出户?”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最后化成一声低沉的笑。
这笑声在剑拔弩张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让王丽和陈雨都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你笑什么?”王丽色厉内荏地喝道,“林风,我告诉你,别给我耍花样!这房子写的是你和我们家小雨两个人的名字,存款都在我这里保管,你凭什么跟我们争?”
她的话,在过去五年里,是我头上的紧箍咒。但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拙劣的笑话。
“妈,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纠正道,“第一,这套房子,当初买的时候,首付用的是我的婚前财产。为了让你和陈雨安心,我才在房本上加了她的名字。但是,这五年的贷款,每一分钱,都是从我的工资卡里,由我一个人偿还的。陈雨,你为这套房子,付过一分钱吗?”
陈雨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她从未工作过,哪来的一分钱收入。
我继续说道:“第二,关于车子。那辆大众帕萨特,是我用公司的项目奖金买的,购车发票和所有手续上,写的都是我一个人的名字。这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存款。”我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王丽,“您确定,我们所有的存款,都还在您那里保管吗?”
王丽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向人群中已经目瞪口呆的店铺经理,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经理。今天在贵店闹了这么一出,影响了你们的生意,实在抱歉。作为补偿,这双鞋,我买了。”
我指了指地上那只被遗弃的,标价八千八的男士皮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雨和王丽。她们大概以为我气疯了。
经理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先生您客气了,没关系没关系……”
“刷卡吧。”我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那不是她们熟悉的,被她们牢牢掌控的那张工资卡。
陈雨的瞳孔骤然一缩。她认得我的钱包,那里面,除了她每月“赏赐”的两千块现金,和一些没用的会员卡,根本不应该有任何银行卡存在!这张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丽也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卡,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将卡递给导购小姐,平静地输入了密码。
“滴”的一声轻响,POS机吐出了长长的签购单。
交易成功。
我拿起那只崭新的皮鞋,走到已经吓傻了的王丽面前,将鞋子塞进她怀里那些奢侈品购物袋中,笑着说:“妈,这双鞋就当是我送给您的。毕竟,您为了给我找这么个年轻的‘后爸’,也算是煞费苦心。这双鞋,您可以拿回去,等找到下一个目标的时候,还能接着用。”
“林风,你!”王丽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把那袋子东西朝我砸过来。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然后,我当着她们的面,掏出了我的手机。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们。
屏幕上,是银行APP的登录界面。
“我这张工资卡,因为昨天不小心遗失,我已经挂失并且补办了新卡。”我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输入了新卡的密码。
登录成功。
一个崭新的页面弹了出来。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户主姓名:林风。
以及,账户余额。
那串长长的数字,让陈雨和王丽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你们不是一直说,我们家没什么存款了吗?”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她们心上。
“那我就让你们看一看,我这个‘窝囊废’,这五年,到底攒下了多少钱。”
我伸出手指,在那个余额数字上,重重地点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机举到她们面前,点开了银行APP的余额页面。在那个长长的数字串前面,赫然是一个“2”开头,后面跟着六个零。二百三十七万六千五百元。然后,我当着她们的面,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她们控制了五年、我刚刚才挂失作废的旧工资卡,用两根手指,『咔嚓』一声,轻而易举地将它掰成了两半。
05
塑料卡片断裂的清脆声响,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空气,在王丽和陈雨的耳边无限放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王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机屏幕上那串刺眼的数字,嘴巴半张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二百三十七万……她不是明明已经把林风卡里所有的钱都转到自己卡上了吗?每个月三万,一分不差!这些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雨的反应比她母亲更快,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反复确认着那个数字。当她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一种比被当众羞辱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惶:“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风,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藏了私房钱!”
她的质问尖锐而荒谬,引得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嗤笑。
“藏私房钱?”我从她手里抽回手机,慢条斯理地揣回兜里,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陈雨,你是不是忘了,我除了固定工资,还有项目奖金、年终分红、以及我自己做的一些投资理财。这些钱,可从来没进过那张被你们控制的工资卡。”
我当然没有说实话。这些钱,绝大部分就是我从工资卡里“偷”回来的。在我发现她们母女的阴谋后,我利用职务之便,伪造了一份公司需要紧急审查高管流水的红头文件,以这个借口从陈雨那里骗回了我的工资卡和身份证。然后,我立刻去银行,以“家庭急用”为由,将卡内近五年攒下的所有余额,一次性全部转入了我早已准备好的新账户。银行经理当时还很诧异,毕竟这张卡一直是只进不出,然后定期全额转给另一个账户。我只说了一句“家务事”,他就没再多问。
至于王丽的账户,她为了方便自己挥霍,也为了不让陈雨知道她到底拿了多少钱,特地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卡。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不……不可能的……”王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你把钱还给我!那是我的钱!你这个小偷!强盗!”
我侧身一闪,轻易地躲开了她。
“您的钱?”我冷眼看着她,“王丽女士,你是不是忘了,那些钱,每一分都是我的税后收入。你非法侵占我的个人财产长达五年,我还没告你,你倒有脸说这是你的钱?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让警察同志帮你好好算一算,你这算不算得上是‘侵占罪’?数额巨大,够判几年了?”
“侵占罪”三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王丽的头上。她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她不是法盲,她知道林风说的是对的。这些年,她只是仗着是林风的岳母,仗着林风老实好欺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她从未想过,这只任她宰割的羔羊,有一天会露出獠牙。
陈雨也彻底慌了,她终于意识到,她和她母亲的如意算盘,不仅落空了,还把自己推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有了林风这张长期饭票,没有了那笔她们以为唾手可得的巨款,她们什么都不是。
“林风……老公……”她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拉着我的衣角,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妈,都是她撺掇我的!她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要把钱管起来才安全。我是一时糊涂才听了她的话。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后钱都归你管,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开始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王丽身上。
王丽听到女儿的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雨,你……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嫌弃林风穷,嫌弃他家里是累赘,天天跟我抱怨,让我帮你……”
“你闭嘴!”陈雨猛地回头,冲着王丽尖叫道,“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吹风,说林风配不上我,让我给自己找好后路,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吗?都是你的错!”
一场精彩绝伦的母女反目大戏,就这么在商场里上演了。
我冷漠地看着她们狗咬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我抽回自己的衣角,就像拂去什么脏东西一样。
“晚了。”我淡淡地说道,“陈雨,从你和你妈拒绝给我妈那十五万手术费的时候起,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我不再看她们,转身对一旁的保安和经理点了点头,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我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朝店外走去。
“林风!你别走!林风!”陈雨在我身后凄厉地尖叫,她想追上来,却被地上的购物袋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倒在地。
王丽也扑了上来,想抱住我的腿,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喊着:“我的钱……你把我的钱还给我……”
商场的保安尽职地拦住了她们,将这对撒泼的母女控制住。
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我感到恶心的商场。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发冷。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也从心底升起。
那个禁锢了我五年的牢笼,终于被我亲手砸碎了。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陈雨和王丽打来的。我直接将她们的号码全部拉黑,然后给我的律师张伟打了个电话。
对,就是那个借我二十万救母的好兄弟,他的主业是律师。
“喂,阿伟,是我,林风。”
“怎么样?摊牌了?”电话那头传来张伟冷静的声音。
“摊了。”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下一步,该怎么做?”
“很简单。”张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回家,换锁。然后,等着我的律师函。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跟她们有任何直接接触,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她们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好。”我挂了电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X小区。”
那里,是我用血汗钱买下的,却从未真正属于过我的家。
现在,我要去把它拿回来。
06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我靠在后座上,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我心里却异常清醒。
我知道,商场里的那场闹剧,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打响。
回到小区,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先去了物业。我以钥匙丢失、担心家庭安全为由,要求他们帮我联系开锁公司的师傅。物业核实了我的业主身份和房产信息后,很快就帮我安排好了。
等待开锁师傅的时候,我站在楼下,抬头看着16楼那个熟悉的窗户。那里曾经是我奋斗的目标,是我温暖的港湾。我曾以为,每天下班回来,能看到那扇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就是最大的幸福。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那扇窗户后面,藏着的是欺骗、是算计、是无尽的鄙夷。
开锁师傅的技术很好,不到十分钟,那扇我曾经需要用钥匙、现在却被关在外面的门,就应声而开。我支付了费用,郑重地向师傅道谢。
师傅走后,我换上了全新的智能锁芯。我录入了我的指纹,设置了新的密码,然后将所有的旧钥匙和门禁卡,都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我才推开门,走进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房子里还保持着我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陈雨的香水味和王丽那尖酸刻薄的气息。
我没有丝毫留恋,径直走进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我的衣物不多,一个24寸的箱子就装完了。然后是我的书,我的电脑,我的专业证书……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一件不落地打包好。
至于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东西——那些昂贵的家具、陈雨满柜子的名牌包包和衣服、王丽放在客房里的各种保健品——我一样都没碰。
我不是要逃离,我是要清扫。
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风!你这个混蛋!你把门锁换了?!”电话那头传来陈雨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吼完,才平静地开口:“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换锁就换锁,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你的房子?林风,你别忘了,房产证上也有我的名字!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凭这套房子的首付是我的婚前财产,凭这五年的房贷是我一个人还的。陈雨,法律上,这叫婚前财产的转化和增值。你那半个名字,在法官面前,一文不值。”这些,都是张伟提前教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王丽更尖锐的叫声:“林风你个白眼狼!你别得意!你把我们家的钱都偷走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报警?”我笑了,“好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这个失主,还是抓你们这两个侵占别人财产的贼。王丽女士,你转走我工资卡里一百八十多万的流水记录,我可都打印出来了,正好一并交给警察同志。”
“你……”王丽再次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林风,你到底想怎么样?”陈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惧,“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女吗?”
“逼死你们?”我反问,“当初你们眼睁睁看着我妈等着钱做手术,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的时候,你们想过要逼死她吗?陈雨,做人不能太双标。”
“我……”
我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你们的东西,我会让搬家公司打包好,寄到你妈家去。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等我律师的通知吧。”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将这个陌生号码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拖着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我五年青春和梦想的房子。我没有伤感,只有解脱。
我把房子里的总电闸拉了下来,然后关上门,用我的指纹,将过去的一切,彻底锁在了门后。
我没有立刻离开小区,而是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抽烟。辛辣的烟雾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嚣张地冲进小区,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打开,陈雨和王丽狼狈地从车上下来。她们看到我,像看到了仇人一样,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林风!你开门!让我们进去!”陈雨披头散发,脸上还挂着泪痕,哪有半点平时精致的模样。
“你个天杀的!把我们的家还给我们!”王丽更是张牙舞爪,想上来撕扯我。
我平静地看着她们,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然后将烟头在地上碾灭。
“这里不是你们的家。”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从今天起,这里,和我,都跟你们再无关系。”
就在这时,小区的保安队长带着两个保安赶了过来。
“林风先生,您没事吧?”保安队长显然是认识我的。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这两位女士私闯小区,还对我进行人身威胁,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好的,您放心。”保安队长立刻会意,一挥手,两个年轻力壮的保安就把陈雨和王丽架住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是我家!”陈雨还在挣扎。
“这位女士,林风先生已经取消了你们的门禁权限,并且明确表示不欢迎你们进入。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报警了。”保安队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看着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小区的母女俩,我没有丝毫的快感,只觉得一阵荒谬。
这就是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和我曾经尊敬过的长辈。
为了钱,她们可以瞬间撕下所有伪装,露出最丑陋、最贪婪的嘴脸。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张伟。
“都搞定了?”
“嗯。”
“很好。我已经把律师函寄出去了。另外,帮你约了心理医生,下午三点,地址我发给你。去聊聊吧,别一个人扛着。”
“……好,谢谢你,阿伟。”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上张伟发来的地址,眼眶有些发热。
人生在世,能有这样一个无论何时都站在你这边的兄弟,或许,才是我这五年里,最大的财富。
07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心理咨询室。
咨询师是一位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性,她没有急着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让我先坐下来,慢慢平复情绪。
在那个安静、舒适,充满了淡淡香薰味道的房间里,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将这五年来的压抑、委屈、愤怒和失望,毫无保留地倾诉了出来。
从我和陈雨如何相爱,到婚后王丽如何一步步掌控我的经济,再到她们母女对我日复一日的轻视和打压,以及最后那根压垮骆驼的稻草——我母亲的十五万手术费。
我说得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嘶吼,就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但咨询师的眼里,却充满了同情。
“林先生,”等我说完,她才柔声开口,“在这段婚姻里,您一直扮演着一个‘付出者’和‘拯救者’的角色。您试图用您的付出去填补您内心深处因为出身而带来的不安全感,您希望通过满足她们所有的物质需求,来换取她们的爱和尊重。但您错了,一个从心底里就看不起你的人,你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她,她也只会觉得,是她应得的。”
她的话,一针见血。
“您现在要做的,不是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而是要学会‘课题分离’。”咨询师继续说道,“她们如何看待你,是她们的课题。而你如何过好自己的生活,是你的课题。你不必为她们的情绪和人生负责,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负责。”
“课题分离……”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里豁然开朗。
是啊,我为什么要因为她们的错误而惩罚自己?我为什么要让她们的贪婪和恶毒,来定义我的人生?
从咨询室出来,外面的阳光正好。我眯起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和明亮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林风,我们谈谈吧。就我们两个人。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咖啡馆等你。——陈雨。”
我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几秒。张伟告诫我不要和她们有任何直接接触。但我想,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我要让她死心,也让我自己,彻底告别过去。
我回了两个字:“半小时。”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那家名为“初见”的咖啡馆。
陈雨已经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是我们以前最喜欢坐的地方。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楚A楚可怜,就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
看到我,她连忙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来了。”
我没说话,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杯冰美式。
“林风,我知道错了。”她率先开口,声音哽咽,“我不该骗你,不该跟阿哲走得那么近。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我发誓!”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
“有意义的!”她急切地说,“林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跟我妈划清界限,我会把那个阿哲拉黑,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们……”
“陈雨。”我打断她,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因为一个叫阿哲的男人吗?”
她愣住了。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这是什么?”她不解地问。
“你打开听听就知道了。”
她将信将疑地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立刻传出了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她母亲王丽的。
那是三天前的晚上,我因为母亲的手术费问题,跟她们在电话里大吵一架之后。我当时心乱如麻,提前回了家,想当面跟她们谈。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她们在里面的对话。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妈,林风那个死鬼,又为了他那个病秧子妈来要钱了!真是烦死了!”(陈雨的声音)
“给他!把他打发了!十五万而已,我们现在卡里不是还有两百多万吗?”(王丽的声音)
“给什么给!凭什么给!那钱是留给我和阿哲以后用的!再说了,他妈死了才好呢,省得以后再来拖累我们!”(陈雨恶毒的声音)
“嘘!你小点声!我的傻女儿,你现在还不能跟他撕破脸。他现在每个月还能拿回来三万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等他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或者等我们把他的钱都掏空了,再一脚把他踹了也不迟!到时候,房子是我们的,钱也是我们的,你爱跟谁过就跟谁过!”(王丽阴险的声音)
“那还要等多久啊?我一天都不想看见他那张穷酸脸了!阿哲说了,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他家马上就给我买辆法拉利!”
“快了快了,宝贝女儿,再忍一忍。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他手上那个项目,年底能拿到一大笔分红,至少五十万!等这笔钱到手,我们就跟他摊牌离婚!到时候,让他净身出户,滚回他的穷山沟里去!”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咖啡馆里很安静,录音笔里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了出来。
陈雨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她惊恐地看着我,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拒绝给我妈手术费的那个晚上。”我收回录音笔,声音冷得像冰,“陈雨,王丽,你们真是一对好母女。算计得真好。”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吗?不,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的贪婪,是你母亲的恶毒,是你们深入骨髓的,对人性的践踏。”
陈雨彻底崩溃了,她趴在桌子上,痛哭失声。
“我错了……林风……我真的错了……”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
但我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流,也不是为她曾经的恶毒而流。
她只是在为那笔她再也得不到的巨款,和那个她再也无法拥有的奢华未来而哭泣。
我站起身,将一杯冰美式的钱放在桌上。
“陈雨,我们法庭上见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她一眼。
窗外,阳光灿烂。我的新生,也开始了。
08
离婚官司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张伟不愧是金牌律师,他准备的材料无懈可击。我的婚前财产证明、五年来的个人还贷记录、王丽账户的转账流水、以及那段足以让任何人不寒而栗的录音……每一项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雨和王丽的七寸上。
开庭前,她们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王丽找到了我的公司,在前台大吵大闹,污蔑我婚内出轨、转移财产、虐待妻女(我们根本没有孩子)。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搞臭我的名声,逼我就范。
但她低估了我。在我决定摊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向公司领导和人事部门坦白了所有情况,并提供了相关证据。公司领导非常通情达理,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对我表示了同情,并当即表示,公司法务部会全力支持我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所以,当王丽在前台撒泼时,她等来的不是我的妥协,而是两名公司保安和一纸禁止她进入大楼的禁令。她被保安架出去的时候,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着她,那场面,比在商场里还要“精彩”。
陈雨则走了另一条路。她开始疯狂地给我发短信,打电话(用她朋友的手机),内容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回忆往昔。
“林风,你还记得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冬天,你把你的旧外套脱下来给我穿,自己冻得直哆嗦。”
“林风,你忘了你发高烧,我请假照顾你三天三夜吗?”
“林风,五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你真的要这么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看着这些短信,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承认,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但那些美好,早已被她们的贪婪和算计,腐蚀得面目全非。
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就算勉强粘合起来,也永远回不到最初的样子,只会割伤每一个试图触碰它的人。
我没有回复她,只是将这些短信截屏,转发给了张伟。
张伟回了我一个“干得漂亮”的表情包。
开庭那天,陈雨和王丽请的律师,在张伟的连番攻势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当张伟在法庭上,将那段录音公之于众时,整个法庭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法官看她们母女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陈雨的律师试图辩解,说这录音是伪造的,是林风为了侵占夫妻共同财产而设下的圈套。
张伟只是冷笑一声,当庭提交了录音的司法鉴定报告。
铁证如山。
最终的判决,毫无悬念。
法院裁定:
一、准予原告林风与被告陈雨离婚。
二、位于XX小区的房产,其首付为林风婚前个人财产,婚后还贷部分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但鉴于还贷资金全部来源于林风个人收入,且被告陈雨及其母王丽存在恶意转移、侵占原告大额财产的行为,综合考虑公平原则,该房产判归原告林风一人所有。林风需象征性地补偿陈雨五万元。
三、原告林风名下的车辆、股票、基金及银行存款,均为其个人财产或其个人收入的合法转化,被告陈雨无权分割。
四、被告王丽,在五年期间,恶意、非法转移林风工资卡内共计一百八十三万余元。法院责令其在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全额返还。如逾期不还,法院将依法强制执行。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陈雨瘫倒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
而王丽,则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在法庭上咆哮起来:“不公平!这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他能拿走所有东西!我的钱!那都是我的钱!”
法警上前制止了她的咆哮,将她强行带离了法庭。
我走出法院,看着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结束了。
这场耗时一个多月的战争,终于以我的完胜,画上了句号。
张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恭喜你,重获新生。晚上我做东,给你庆祝!”
“好。”我笑着点头。
是啊,重获新生。
我的人生,终于可以由我自己做主了。
09
法院的判决下来后,陈雨和王丽的生活,瞬间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首先是钱。王丽被判决返还一百八十三万,这笔钱,她早就和陈雨挥霍得差不多了。她们名下的奢侈品、名牌包,甚至那辆陈雨一直开着的红色保时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让阿哲用我的钱买的,但写的是阿哲的名字),都被法院查封、拍卖,用来抵债。
即便如此,距离一百八十三万这个数字,还差着一大截。
王丽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财产。法院的执行人员找上门时,她只能哭天抢地,说自己一分钱都没有。
没有钱,法院就只能执行她唯一的“资产”——她现在住的那套老房子。那是陈雨外公外婆留下的,也是王丽最后的栖身之所。
当法院的封条贴上她家大门时,王丽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楼道里,嚎啕大哭,引来了无数邻居的围观。那些曾经对她毕恭毕敬,羡慕她有个“好女婿”的老邻居们,如今看她的眼神,只剩下鄙夷和幸灾乐祸。
“哎哟,这不是王丽吗?怎么坐地上了?当初不是说你女婿多有本事,给你买了多少好东西吗?”
“我听说啦,是她和她女儿把女婿的钱都骗光了,还想把人赶走,结果被人家告了!活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她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王丽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中,羞愤欲绝。她想找陈雨,却发现陈雨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雨比她母亲更“聪明”。在判决下来的第二天,她就卷走了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现金,消失了。她没有去找那个叫阿哲的小白脸,因为她知道,在阿哲眼里,她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她也没有脸面回娘家。她像一只丧家之犬,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没有了钱,没有了光鲜亮丽的衣服和包包,她甚至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她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根本不具备任何生存技能。据说,有人在一家小餐馆里看到过她,她在里面做洗碗工,双手被泡得又红又肿,脸上满是油污和疲惫。
而王丽,在被赶出房子后,彻底无家可归。她想过去投奔亲戚,但她的那些亲戚们,早就对她那副尖酸刻薄、嫌贫爱富的嘴脸深恶痛绝。过去她风光时,大家忍着。现在她落魄了,谁还会给她好脸色?
她一个个电话打过去,换来的要么是冷漠的拒绝,要么是无情的嘲讽。
“大姐,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家里太小,住不下啊。”
“王丽,你也有今天?当初你看不起我们家,说我们是穷鬼的时候,想到会有求于我们的一天吗?”
最终,她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乡下老家。那里,还有一间摇摇欲坠的祖屋。她曾经最看不起,最想摆脱的地方,如今成了她唯一的归宿。
我从朋友那里听到这些消息时,正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离婚后,我用拿回来的钱,加上这些年的积蓄,辞职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张伟也加入了进来,成了我的合伙人。我们的项目进展得很顺利,已经拿到了第一笔天使投资。
我没有对她们的下场感到任何快意,也没有丝毫同情。
我只是觉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她们今天的下场,都是她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儿子,在忙吗?”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不忙,妈,刚准备下班。您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医生说我恢复得比年轻人都快!你爸天天给我炖鸡汤,我都快喝吐了!”我妈在电话里抱怨着,语气里却充满了幸福。
“那就好。”我笑了。
“对了,儿子,我听你张阿姨说,你……你离婚了?”我妈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嗯,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离了也好。”我妈叹了口气,“那种人家,咱们高攀不起。儿子,你别难过,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永远是爸妈的骄傲。”
“我知道,妈。”我眼眶一热,“我没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很好。
没有了精神上的枷锁,没有了经济上的剥削,我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样自由和充满希望。
10
一年后。
我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规模扩大了一倍,从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办公室,搬进了市中心CBD的甲级写字楼。我们研发的产品成功上市,市场反响热烈,公司的估值一路攀升。
我给自己换了一辆新车,一辆沉稳低调的奥迪A8。我也终于有时间,可以带着父母,去他们一直想去但没去过的地方旅游。我们在三亚的海边看日出,在北京的长城上当好汉,在成都的街头吃火锅……我妈的脸上,每天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过去那段不堪的婚姻,已经被我尘封在记忆的角落,很少再想起。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警察局打来的。
“请问是林风先生吗?我们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您的前妻陈雨,因为涉嫌盗窃,被我们拘留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到了派出所,我见到了陈雨。
她和一年前那个精致漂亮的女人,判若两人。她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衣服,头发枯黄,面容憔悴,眼神空洞而麻木。看到我,她的眼睛里才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警察告诉我,她在一个超市里偷东西时被当场抓获。她偷的,只是一些面包和方便面,价值不到一百块。但因为是惯犯,超市老板坚持要报警处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去找份工作?”我问她。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你妈呢?”我又问。
提到王丽,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她……去年冬天,在老家,煤气中毒,没了。”
我心里一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我看着她。
她终于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林风,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也不求你帮我。我只是……只是想在进去之前,再见你一面。”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递给我。
“这是我欠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本人陈雨,欠林风一百八十三万元,此生必还。落款日期,是一年前。
我看着那张欠条,又看了看她。
“你还不上。”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她苦笑了一下,“但我会还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会还给你。”
我沉默了。
最终,我替她向超市老板赔偿了损失,并支付了罚款。考虑到她情节轻微,且有悔过表现,警察在批评教育后,将她释放了。
走出派出所,她站在门口,不敢看我。
“谢谢你。”她低声说。
我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去找份正经工作。别再做傻事了。”
她没有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拿着吧。”我把钱塞进她手里,“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连同那张欠条上的钱,一并还给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想知道。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这是我对那段逝去的五年青春,最后的告别。
坐上车,我发动引擎,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我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公司新来的一个实习生发来的微信,一个很阳光开朗的女孩。
“林总,项目数据出来了,非常棒!晚上大家想聚餐庆祝一下,您来吗?[可爱]”
我看着那条信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我回复道:“来。我请客。”
车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知道,属于我的那盏灯,就在不远的前方,明亮而温暖。
人性总结:
这个故事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建立在算计和不平等之上的关系,无论外表多么光鲜,其内核都是腐朽的。当一方将另一方视为通往更好生活的工具,而非相濡以沫的伴侣时,情感的堤坝早已被贪婪的蚁穴蛀空,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人性的弱点在于,总有人高估自己的算计,低估对方的底线。真正的强大,不是无底线的忍让和付出,而是在认清真相后,有勇气和智慧,毅然决然地收回自己的尊严和人生,并亲手为自己开启一扇通往光明的门。善良必须带有利齿,宽容不等于纵容。当断则断,方能迎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