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修鞋老李收养流浪少年，8年后少年开豪车回村 老李却转身就走

老李在村口那条街上修鞋已经三十多年了。

“咚、咚、咚”，老李手里的木锤敲在鞋帮上，声音清脆而规律。听这声音，谁都知道村口的修鞋摊开工了。他的摊位很简单，一块红布铺在地上，上面放着各种鞋钉、胶水和一些皮料，旁边是一个小马扎和一盏已经发黄的台灯。

村里人都喜欢拿鞋子给老李修，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手艺好价钱公道。有时候一些小伤小痛的鞋子，他摆摆手就给修好了，分文不取。

老李的饭量很小，中午就着咸菜啃两口干馍，喝口凉水就打发了。摊位旁边总放着一个蓝色塑料桶，里面装着剩饭。起初村里人还以为是喂狗的，后来才知道他总留着给村里的流浪猫。

“李师傅，这鞋底能修不？”赵家二婶拎着一双运动鞋问道。她儿子刚上高中，家里条件不好，鞋子磨破了也舍不得买新的。

老李拿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能修，一会儿就好。”

赵家二婶犹豫了一下，问：“要多少钱？”

老李想了想：“十块够了。”

其实这活至少值二十，但李师傅不在乎这些。正说着，他眼角余光瞥见摊位边上坐了个人，是个黑瘦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挂着两道黑痕，眼神躲闪。

少年的脚边放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怀里抱着双破烂不堪的鞋子。少年盯着老李的手，目不转睛。

修完赵家二婶的鞋，老李转向少年：“小伙子，鞋子要修？”

少年低着头，嘴里嘟囔了几句，老李没听清。

“大点声，听不见。”老李说。

“没钱…就是想看看…”少年声音嘶哑，像很久没说过话。

老李看了看少年怀里的鞋子，鞋底几乎全烂了，鞋帮也裂了口子。这双鞋已经没法修了，但老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我看看。”

少年的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响，脸”唰”地红了。老李没说什么，从边上提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个馒头和半个咸鸭蛋。

“先吃点。”老李把食物递给少年。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抓过馒头，三下五除二就塞进了嘴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老李笑了笑，转身去摆弄那双破鞋。

下午四点多，天上飘起了小雨。老李收拾工具准备回家，发现那少年还在摊位边蹲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

“你家在哪？”老李问。

少年摇摇头。

“没地方去？”

少年点点头。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跟我回家吧，好歹有个地方躲雨。”

老李的家是村子东头的一间破瓦房，门口贴着已经发黄的福字，窗户纸上有几个破洞，用报纸糊着。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个方桌和两把椅子。角落里是个煤炉，上面放着一个黑乎乎的铁锅。

“先洗个澡吧。”老李指着门后的水桶和毛巾。

少年抱着那袋破烂不肯撒手。

“没人动你东西，放心。”老李把饭菜端上桌，是白米饭和一盘炒蒜薹肉丝，还有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村里人都知道老李一个人过，很少做这么丰盛的饭菜。今天却蒸了满满一锅米饭。

饭桌上，老李问少年：“叫什么名字？”

“阿强。”少年声音很小。

“阿强，多大了？”

“十四。”

“家在哪？”

阿强停下筷子，摇摇头：“没家了。”

老李没再问，只是给阿强碗里夹了块肉。

接下来几天，阿强一直住在老李家，但从不肯离开那只编织袋。

晚上，阿强睡在客厅的小板凳上，老李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给他。第三天早上，阿强发现床边多了一双新鞋子，是黑色布鞋，不是那种时髦的运动鞋，但干净结实。

“穿上试试。”老李说。

阿强小心翼翼地试了试，刚刚好。

“我自己做的，应该合脚。”老李边收拾工具边说，“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住下吧。”

阿强愣住了，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不想说自己的事就别说，想走随时可以走。”老李继续说，“但如果住下，就得守规矩，不能偷不能抢，要读书。”

阿强点点头。

就这样，阿强在老李家住下了。

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

“老李这是捡了个麻烦精回来啊。” “那孩子眼神不对劲，肯定有问题。” “听说是从收容所跑出来的，偷东西被抓过。”

流言蜚语很快传到老李耳朵里。他置若罔闻，继续在村口修他的鞋。

一个月后，老李带阿强去了镇上的中学。校长看了看阿强，又看了看老李递过来的户口本。

“这是你什么人？”校长问老李。

“我…收养的。”老李顿了顿，“我想给他上户口。”

校长摇摇头：“没有正式手续，不好办啊。”

最后，在村长和老李再三保证下，校长勉强同意让阿强先旁听。

“但得补习，跟上进度才能正式入学。”校长说。

回家路上，阿强一直低着头。

“怎么了？”老李问。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阿强突然问。

老李被问住了，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也是从收容所长大的，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那天晚上，阿强第一次主动拿出了那个编织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笑得很灿烂。

“我妈。”阿强说，“她去世前给我的。”

那是老李第一次看到阿强流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老李每天修鞋，阿强放学后就在摊位边写作业。村里人渐渐习惯了这对”父子”的存在，议论也少了。

第二年春天，阿强正式成为中学生。他学习很刻苦，成绩也不错。老李省吃俭用，给阿强买了不少书和学习用品。

有一天，老张路过修鞋摊，看见老李正在翻一本高中物理书。

“李哥，你看这个干啥？”老张好奇地问。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阿强功课难了，我想帮帮他，结果自己也看不懂。”

老张笑了：“你呀，真拿那孩子当儿子了。”

老李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修鞋。

阿强十七岁那年，老李病了一场。那天早上，阿强发现老李躺在床上起不来，满头大汗。

“爸！”阿强叫了一声，然后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老李。

老李也愣了一下，然后咳嗽着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阿强二话不说，背起老李就往卫生院跑。

诊断是肺炎，需要住院。老李担心修鞋摊无人照看，更担心住院费用。阿强却说：“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那段时间，阿强白天上学，放学后就去修鞋摊，照着老李教的方法给村里人修鞋。晚上再去医院照顾老李。

村里人看在眼里，心里也暖暖的。赵家二婶特意拿了双不怎么坏的鞋子去让阿强修，还多付了十块钱。

“孩子，你爸爸教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赵家二婶拍拍阿强的肩膀。

半个月后，老李出院了。回家的路上，他看见阿强瘦了一圈，心里酸酸的。

“阿强，谢谢你。”老李说。

阿强摇摇头：“您别这么说，是您救了我。”

高考那年，阿强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村里人都来祝贺，连校长都专门来了老李家。

“老李啊，你这孩子争气。”校长笑着说。

老李掩饰不住脸上的骄傲，但很快又担忧起来：“大学费用…”

阿强拍拍老李的肩膀：“我申请了助学金，还有奖学金，您别担心。”

临走那天，老李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阿强，一共两万三千块。

“学费不够再跟我说。”老李塞给阿强一个信封。

阿强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老李的心意：“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

大学期间，阿强很少回来，但每个月都会打电话，逢年过节还会寄些钱回来。老李把钱都存了起来，说是要给阿强攒结婚钱。

大学毕业后，阿强去了深圳一家科技公司工作。老李不知道什么是科技公司，但村里人都说这很厉害。

“你儿子出息了，李师傅。”来修鞋的人都这样说。

老李只是笑笑，手上的活儿一点没停。

阿强工作后回来的次数更少了，但钱寄得更多了。老李依然在村口修鞋，过着简朴的生活。他把阿强寄来的钱全都存了起来，连一分都舍不得花。

“阿强长大了，有出息了，不用我操心了。”老李常这样对村里人说。

又一年春节，村里人都盼着阿强回来。老李从早上就坐立不安，不停地往村口张望。

下午三点多，一辆黑色的豪车开进了村子。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种车他们只在电视上见过。车在老李家门口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是阿强。

阿强一下车，村里人就围了上来。

“阿强出息了啊！” “现在做什么工作？这车得多少钱啊？” “听说在深圳，那地方有钱人多。”

阿强一一回应着，脸上带着微笑。

“阿强。”老李站在人群后面，声音有些颤抖。

阿强立刻转过身，大步走向老李：“爸！”

老李上下打量着阿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这是你的车？”

阿强点点头：“公司发的，我现在是部门经理了。”

村里人发出一阵赞叹声。阿强接着说：“爸，我这次回来是想接您去深圳住。我在那边买了房子，有三个卧室，阳台很大，您可以在那里晒太阳…”

老李愣住了，然后摇摇头：“我不去，我在这里挺好。”

“爸，您别修鞋了，跟我去深圳享享福吧。”阿强恳求道。

老李却固执地摇头：“我这一辈子就会修鞋，到了那边能干什么？你安心工作就行，不用管我。”

当晚，村里的饭店摆了十桌酒席，都是阿强请的。村里人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酒过三巡，阿强站起来说：“感谢各位乡亲这些年对我和我爸的照顾。我爸把我从一个流浪孩子养大成人，给了我家的温暖。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村里人都鼓起掌来。老李坐在主桌上，脸涨得通红，眼睛却闪着泪光。

第二天一早，阿强拎着两个大包小包来到老李家。

“爸，这些都是给您买的东西。还有这个…”阿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给您存了二十万，密码是您的生日。”

老李连连推辞：“不用，不用，我不缺钱。”

阿强坚持把卡塞到老李手里：“您收着，我安心。”

临走前，阿强再次邀请老李去深圳，老李依然婉拒了。

“爸，您怎么这么固执呢？”阿强有些生气。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阿强，你有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我这辈子就在这村子里了，城里的生活不适合我。”

阿强无奈地摇摇头：“那您至少休息休息，别再修鞋了。”

老李笑了笑，没有回答。

阿强离开后，老李把那张银行卡锁进了柜子里，继续他的修鞋生活。

三年后的一天，村里来了个陌生人，打听老李的下落。

“老李啊，前年就不在村里了。”村长回答。

“去哪了？”陌生人问。

“听说是去城里养老院了，具体哪个不清楚。”

陌生人还想问什么，突然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村口。车门打开，阿强走了下来。

“阿强！”村长惊呼。

阿强点点头致意，目光却落在那个陌生人身上。

“你是…？”阿强问。

“我叫王明，是社会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陌生人说，“我是来找李师傅的。”

阿强皱起眉头：“找我爸做什么？”

王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李师傅五年前在我们福利院做了一笔捐款，说是每年都要捐的。但这两年他没来，我们很担心…”

阿强愣住了：“捐款？多少钱？”

“每年两万。”王明说，“他说是为了那些和你一样的孩子。”

阿强的眼睛湿润了。

在村长的帮助下，阿强找到了老李所在的养老院。那是市里一家普通的公立养老院，环境还算整洁。

老李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晒着太阳。见到阿强，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就往里走。

“爸！”阿强叫住他。

老李停下脚步，背对着阿强：“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您去福利院捐款的事了。”阿强走到老李面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李扭过头：“那是我的事。”

“您用的是我寄给您的钱吧？”阿强问。

老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是，怎么了？”

“那为什么搬来这里住？我给您的钱完全够您住更好的地方。”

老李终于转过身，看着阿强：“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把它捐了，有错吗？”

阿强摇摇头：“没错，但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李叹了口气：“阿强，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有自己的公司，有漂亮的房子和车子。你的世界跟我不一样了。我不想你为难。”

“什么为难？您是我爸啊！”阿强激动地说。

老李笑了笑：“我知道你孝顺，但你的生活圈子、朋友都是高级人物。我这个修鞋的老头子，说出去多丢人。”

阿强眼睛红了：“爸，您在说什么啊？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您！您知道吗，我公司里人人都羡慕我有您这样的父亲。”

老李摇摇头：“阿强，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找个好姑娘成家吧，别惦记我了，我在这挺好。”

阿强想说什么，老李却转身走开了。

一周后，阿强又来了，带来了一个年轻女孩。

“爸，这是小雯，我女朋友。”阿强介绍道。

小雯礼貌地叫了声：“李叔叔好。”

老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好。”

小雯是阿强公司的同事，长相温婉，说话轻声细语的。她给老李带了很多补品，还亲自下厨做了老李最爱吃的红烧肉。

“叔叔，阿强常跟我说起您，说您把他从流浪孩子养成了大学生，他特别感激您。”小雯一边盛饭一边说。

老李摆摆手：“他自己争气，跟我关系不大。”

饭后，小雯主动洗碗，阿强则拉着老李到阳台上说话。

“爸，小雯人很好，我们准备明年结婚。”阿强说。

老李点点头：“好，好，好姑娘。”

阿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爸，我们想请您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老李摇摇头：“不了，我习惯了这里。”

“爸，您别再推辞了。小雯也希望您能来。”阿强恳求道。

老李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小雯，然后长叹一口气：“阿强，你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不想打扰你们小两口。再说，我这把年纪了，能看到你成家立业，我就满足了。”

阿强还想说什么，老李却摆摆手：“别说了，我意已决。”

结婚那天，阿强特意派车把老李接到了婚礼现场。那是城里最豪华的酒店，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李穿着阿强给他买的新西装，坐在主桌上，却显得格格不入。

敬酒环节，阿强拉着小雯来到老李面前：“爸，我们敬您一杯。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老李站起来，端起酒杯：“好好的，祝你们白头偕老。”

酒过三巡，阿强的一个朋友喝多了，凑到老李跟前：“李叔，您真是好福气啊，儿子这么有出息。”

老李笑笑没说话。

那朋友又说：“阿强常跟我们说，您把他从一无所有的流浪儿变成了今天的企业家，您付出太多了。”

老李摇摇头：“是他自己争气。”

朋友拍拍老李的肩膀：“李叔您太谦虚了。说真的，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退休前。”

老李顿了顿，然后说：“修鞋的。”

朋友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说：“修鞋？哎呀，阿强没说啊。他不是说您…”

阿强及时过来打断了朋友的话：“行了，喝多了就少说两句。爸，您累了吧，我送您回房间休息。”

老李看了阿强一眼，眼神复杂。

婚礼结束后，老李坚持要回养老院。阿强和小雯送他到门口。

“爸，我们下周去看您。”阿强说。

老李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爸！”阿强叫住他，“我想…”

老李回过头：“什么事？”

阿强深吸一口气：“我想告诉您，我从来没有因为您是修鞋的而感到羞耻。相反，我以您为荣。您用一双手，不仅修好了别人的鞋子，还修好了我破碎的人生。这比什么都重要。”

老李的眼眶湿润了，他强忍着泪水说：“知道了，回去吧。”

三个月后，老李住院了。医生说是肺部感染，情况不太乐观。阿强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老李。

“爸，您一定要好起来。”阿强握着老李的手说。

老李虚弱地笑了笑：“阿强，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了你。”

“我也是，爸。”阿强哽咽道。

老李看着阿强，眼神渐渐恍惚：“阿强，记得那天我问你为什么总抱着那个编织袋吗？”

阿强点点头。

“你说里面有你妈妈的照片。”老李继续说，“其实我也有一张照片，是我妻子的。她走得早，我们没来得及有孩子…但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了你。”

阿强紧紧握住老李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老李突然说：“阿强，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爸？您说。”

“以后也收养一个像你那样的孩子。”老李说，“让爱传下去。”

阿强点点头：“我答应您，爸。”

一周后，老李的病情好转，出院回到了养老院。阿强和小雯又来看望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爸，我们买了隔壁小区的房子，离这儿很近。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看您。”阿强说。

老李点点头，眼里终于有了笑意。

又过了两年，村口的修鞋摊上多了个人影。是阿强，他穿着普通的衣服，认真地用老李教他的方法修着一双鞋子。

“这是李师傅的儿子吧？”村里人问。

阿强点点头：“是，我爸教我的手艺。”

村里人笑了：“像，真像，连坐姿都像。”

夕阳西下，阿强收拾工具准备回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自语：

“爸，我做到了。”

远处，老李悄悄转过身，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走开了。

那天是星期六，阿强开着他的那辆豪车来到村口，停在了老李曾经修鞋的地方。他下车，认真地在那里摆起了修鞋摊。

人们奇怪地看着他：“阿强，你这是?”

阿强微笑着说：“我爸的手艺不能丢。”

三个月后，老李从养老院偷偷跑了出来，站在远处看着在村口修鞋的阿强。阿强专注地修着一双旧鞋子，动作和神态与老李如出一辙。

老李微笑着转过身，悄悄离去。他知道，不管阿强将来多么成功，那个当年的流浪少年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