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笔迹:1989,我在平顶山郊区的新闻初旅
发布时间:2025-03-13 17:11 浏览量:6
1989年9月11日,刚高中毕业不久的我,怀揣着满心憧憬,带着高中毕业时买的英雄钢笔,脚蹬人造革皮鞋,踏入了平顶山郊区某乡镇政府的大门。那时的我,年仅 21 岁,青涩且懵懂。老通讯员热情地递给我茶缸,笑着说道:“小X啊,咱这儿的新闻,不求华丽文采,把老乡种地养猪这些事儿讲清楚就行。”
上班没多久,十月初的一天,我迎来了首次下乡采访。虽是金秋时节,可北风依旧凛冽,刮得人腮帮子生疼。在薛庄村,一位被大伙叫做 “老巴哥” 的村民,满脸笑意地攥着皱巴巴的喜糖塞到我手里,激动地说:“记者同志,我43岁才娶上媳妇,全靠承包那二百亩荒山呐!” 那时,他种的泡桐树苗刚冒出嫩绿的新芽,新媳妇是从邻县娶来的。后来我写的稿子在广播里播出,村头小卖部的王婶扯着嗓子大喊:“老巴哥上广播啦!” 那响亮的庄稼汉笑声,透过喇叭传出,嗡嗡作响,至今仍在我记忆中回荡。这次经历,让我深刻感受到乡村生活的质朴与喜悦,也激励着我不断前行。在这之后,我勤奋努力,到年底这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就发表了新闻稿件80多篇。
十一月,我跟着农技站穿梭在田埂间。烟洞庄那边正推行立体种植,玉米秆底下套种矮豆秧。老支书掰着指头给我算账:“一亩地能多收三十块,够给娃娃买半年作业本了。” 我在本子上飞速记录,由于太过投入,钢笔尖都戳破了纸。那时的我,对间作套种还一知半解,只顾着看老农撒豆种,那动作犹如天女散花,充满了质朴的美感。
让我最为难忘的,是十二月份那篇盗窃案的稿子。在向派出所所铁栅栏后,十八岁的王某蜷缩成一团,像只虾米般可怜。他带着哭腔对我说:“记者大哥,能帮我给村东头李木匠带句话不?他教我做板凳的手艺,我还没学全……” 回广播站的路上,自行车链子突然断了,我只能推着车在夜色中独行。一路上,满脑子都是他母亲在派出所门口抹眼泪的模样,那场景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也让我对新闻的责任有了更深的认识。
入冬前,我跟着修路的民工一起啃冷馒头。薛庄到毛营的公路开工那天,七十岁的赵大爷拄着锹把子,满是期待地念叨:“等路修通了,让我孙子骑洋车子带我去城里照相。” 后来,当听到广播里播出自己写的这篇稿子时,站长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夸赞道:“你小子现在会抓新闻里的‘人味儿’了。”
前几天收拾老物件,从旧木箱里翻出那些盖着红章的用稿单。纸张的边角已被蟑螂啃缺,可每张背面还留着当年写的采访备忘:“老巴哥家堂屋贴的是胖娃娃年画”“立体种植田里有三只花蝴蝶”。如今,三十六年已然过去,听说薛毛公路要拓宽成柏油路,不知道当年撒豆种的老农是否还健在。那支英雄钢笔,早已干涸不下水,可它陪我走过的那段时光,教会我的道理,远比后来使用的电脑更为实在——好新闻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写出来的,而是用脚底板在黄土地里一步一步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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