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套房老人当街砸鸡蛋，打工人擦鞋竟遭房租翻倍

天还没亮透，小夏就挤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车。她缩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羽绒服帽子扣在头上，整个人像团发皱的棉花。这是她连续加班的第七天，昨晚被主管骂哭时蹭花的睫毛膏还粘在下眼睑。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素质！”

前排突然炸开沙哑的吼声。戴绒线帽的老头正用拐杖戳着穿西装的年轻男人，那人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报表的蓝光。“我腿疼得站不住，你装什么瞎？”

小夏看着年轻人涨红的脸。他嘴唇翕动两下，慢吞吞合上电脑起身。老头一屁股坐下去时故意撞翻了放在地上的星巴克纸袋，褐色液体顺着年轻人裤管往下淌。

“活该！”老头从口袋里掏出老年证晃了晃，“我年轻那会儿在钢厂抡铁锤，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细胳膊细腿，就知道抱着电脑装模作样。”

车厢里飘起压抑的笑声。小夏把脸埋进围巾，突然感觉手机震动，房东发来消息：“下季度房租涨五百，月底前交齐。”她盯着窗外掠过的房地产广告牌，上面印着“尊享花园每平八万起”。

三天后小夏又在超市遇见那个老头。他正把促销鸡蛋往购物车里装，塑料筐边缘渗出黏糊糊的蛋黄。穿貂皮大衣的卷发阿姨冲过来抢最后两盒：“懂不懂先来后到？老不死的就知道占便宜！”

老头突然抡起鸡蛋砸向地面，破碎的蛋壳像炸开的烟花：“我儿子是这片开发商！你们住的房子都是我儿子盖的！”

蛋黄沾满了小夏的小白鞋。她蹲下去擦鞋时，听见头顶传来嗤笑：“外地丫头就是穷讲究。”抬头正对上老头混浊的眼珠，“我拆迁分七套房的时候，你爹妈还在种地吧？”

那天晚上视频就在同城热搜爆了。有人拍到老头用拐杖绊倒捡瓶子的环卫工，评论区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老人变坏”派晒出自家被强占车位的照片，“坏人变老”派翻出钢厂劳动模范的旧报纸。

小夏的房东突然来敲门。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指着手机屏幕：“这老头是我爸，你们外地租客害他被网暴，下个月整栋楼都涨租。”

搬家那天下着冻雨。小夏拖着行李箱经过小区凉亭，看见老头孤零零坐在长椅上。他脚边堆着十几个外卖盒，塑料膜上凝着白色的油花。“他们都搬走了，”老头用拐杖敲着大理石地面，“我儿子说房子租不出好价钱，要改成网红公寓。”

最后那截断裂的拐杖骨碌碌滚到小夏脚边。她弯腰去捡时，听见老头带着痰音的嘟囔：“当年拆迁他们求着我按手印，现在嫌我老古董...”

雨越下越大。小夏把断成两截的桃木拐杖并排放在长椅上，转身时看见凉亭顶上剥落的金漆，那上面还隐约能看出“光荣之家”的描红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