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守寡15年不再嫁 儿子劝她改嫁 我在医院病床前才知她的真实打算
发布时间:2025-03-23 05:37 浏览量:5
河湾村的早晨总是从王婶家屋后的鸡叫声开始。
她家那只老母鸡,都快七八岁了,下的蛋小得可怜,但王婶舍不得杀。村里人笑话她心软,她就笑笑不应声,继续低头择菜。
王婶守寡已经十五年了。她男人是在一次修房子时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当场就没了。那时候她儿子小强才十二岁,我家和王婶做了几十年邻居,眼看着她把儿子拉扯大。
小强前年大学毕业,在县城一家银行上班,一个月七八千,在我们这边算是好工作了。去年,小强谈了个女朋友,听说是同事,家里条件还不错。
那天我在自家院子里剥蒜,王婶从村口回来,手里提着两根黄瓜,头发湿漉漉的。
“下河洗澡去了?”我问。
王婶点点头,把黄瓜递给我一根:“尝尝,老杨家地里的,又脆又甜。”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确实脆,但一点也不甜,还有股苦味。我也没说什么,就着咸菜吃完了。
“小强昨天又打电话了,”王婶坐在我家门口的小板凳上,“还是那事。”
我知道她说的”那事”是什么。小强最近一直劝王婶改嫁,村里王寡妇的儿子前年去世了,现在就剩王寡妇一个人,跟王婶差不多年纪,也是个老实人。村里有人说他们挺合适,小强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就一直念叨。
“你怎么想的?”我问。
王婶摇摇头,嘴角挂着笑,眼睛却盯着地上的蚂蚁:“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她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豆角煮好了,别忘了来吃饭。”
说完,她就回家了,留下那根被我咬了一口的黄瓜,横在小板凳上。
王婶今年五十二岁,在村里算不上老,保养得也好,皮肤黑黑的但很紧致,只是眼角的皱纹深了些。我们村谁家有个大喜事,都喜欢叫她去帮忙,一是她手艺好,二是她嘴甜,会说话,给人添喜气。
可她自己的事,从不张扬。
夏天的夜晚,村里人都喜欢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乘凉,王婶家的灯却总是亮到很晚。有时候路过,能看见她坐在缝纫机前忙活。村里人都知道,王婶会做鞋垫,做得特别好,有专门的绣花活儿,县城里有个老板常来收。一个鞋垫能卖十五块。
“小李,你该剪头发了,”王婶边绣花边对我说,“明天城里那姑娘要来,你看你这头发,跟个鸟窝似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我三十五岁,还单着,村里总有媒婆上门,我都推了。我在乡里的卫生院当个小医生,一天到晚也忙,就没怎么想这事。
王婶每次见我就念叨:“你这年纪不小了,得找个人。”
我总是笑笑:“不急,再看看。”
其实是没遇到合适的。但更大原因是,我妈病了很多年,一直是我照顾。她在三年前走的,走之前总让我答应她,一定要找个好姑娘。我是答应了,但始终没找到那个感觉。
“王婶,你年轻时长啥样?”我问。这话冷不丁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王婶愣了一下,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我挠挠头,“听村里老人说,你年轻时可漂亮了。”
王婶低下头,继续绣花:“哪有,都是瞎说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年轻时,谁不是水灵灵的呢。”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屋里闷热,电风扇摇着头,吹得桌上的报纸”哗哗”作响。那是去年的报纸,王婶用来垫桌子。
王婶家墙上挂着她儿子的照片,是大学毕业时拍的。小强穿着学士服,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照片旁边是王婶男人的遗像,已经发黄了,框子也旧,但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有人擦拭。
“小强说想接我去县城住,”王婶突然说,“我不想去。”
“为啥?县城条件好啊。”
“我不习惯。”王婶抬头看了我一眼,“再说,小强要结婚了,哪有婆婆跟着小两口住的道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给儿子添麻烦。
“那你就一直住这儿?”
王婶点点头:“这里熟悉,这里——”她停下来,好像在找合适的词,“这里有我的根。”
我没再问。屋外有人喊我,是来找我看病的。我起身告辞,王婶把我送到门口,嘱咐我记得明天剪头发。
那是六月的事了。八月初,王婶突然病了。
那天早上不见她出门,我去敲门,门开着,王婶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我一摸她的额头,滚烫。
我赶紧把王婶送到了卫生院。检查结果不太好,肠胃穿孔,需要手术。我立刻给小强打了电话,他说马上赶回来。
手术那天,小强从县城赶来,带了他的女朋友。长得挺好看的姑娘,皮肤白,说话轻声细语的。王婶躺在病床上,看见儿子,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妈,你怎么不早说?”小强急得快哭了。
王婶笑笑:“没啥大事,别担心。”
“阿姨,您放心,手术很快的,”小强的女朋友说,“我爸是县医院的医生,他说这个手术很成熟了。”
王婶点点头,目光在小强和他女朋友之间来回,最后落在我身上:“小李,你跟我进去吧。”
手术室外,小强拉住我:“李叔,我妈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晚上咳嗽,可能是受凉了。”
小强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她一个人,会不会太孤单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婶看起来挺好的,每天忙忙碌碌,从不对人诉苦。但谁知道她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你妈是个坚强的人。”我只能这么说。
小强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如果她能再找个伴,会好一些。”
我没接话。这种事,外人不好多说。
手术顺利完成了。王婶被推出来时,还是那样,脸色淡淡的,看见小强,又笑了笑。
“医生说没啥大问题,”小强对他女朋友说,“就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小强的女朋友点点头:“我去买点水果。”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我和王婶。她看起来很累,眼睛半闭着,嘴唇干裂。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摇摇头。
“小强的女朋友,”王婶突然说,声音很轻,“看起来是个好姑娘。”
“嗯,是挺好的。”
“他们打算明年结婚,”王婶继续说,“小强说要买房子,首付差点。”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有些钱,”王婶闭上眼睛,“这些年做鞋垫,攒了二十多万,够他们付首付了。”
我有点惊讶:“王婶,你一个鞋垫才卖十几块,怎么能——”
“不止是鞋垫,”王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还在县城边上租了块地,种蔬菜,供应给几家饭店。”
我愣住了。这些年,我只知道王婶在家做鞋垫,根本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营生。
“那你每天——”
“凌晨四点起床,骑电动车去地里,八点前回来。”王婶说,“地是跟人合租的,成本低。”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王婶夏天总喜欢去河里洗澡了。在地里干了一早上活,浑身是汗,河水凉快。
“你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我问。
王婶点点头:“男人走得早,家里没有顶梁柱,总得有人撑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王婶这些年,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大冬天的也得去地里干活,然后回来做鞋垫,再操持家务,这样的生活,得有多苦。
“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强?”
王婶看了我一眼:“有什么好说的。他上学要钱,工作要钱,结婚要钱,我能帮就帮了。”
病房门被推开,小强和他女朋友回来了,手里提着水果和饭盒。
“妈,我给你买了粥,”小强说,“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喝点流食。”
王婶点点头,目光柔和。
“李叔,你吃了吗?”小强问我,“我多买了一份。”
我摇摇头:“不了,我回去吃。你们陪你妈,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王婶突然拉住我的手:“小李,明天你再来看看我吧。”
我答应着,转身出了病房。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突然鼻子一酸。
第二天下午,我去医院看王婶。小强不在,说是回县城处理工作上的事,他女朋友留下来照顾。
病房里,王婶正在教小强的女朋友绣花。
“阿姨,这样对吗?”女孩问,手中的针笨拙地穿过布料。
“嗯,差不多,”王婶笑着说,“再练练就好了。”
看见我进来,王婶招招手:“小李来了,快坐。”
女孩站起来:“李叔好。阿姨,我去买点水果。”
女孩出去后,王婶对我说:“这姑娘不错,懂事,会来事。”
我点点头:“看着是挺好的。”
“小强跟我说了,”王婶突然说,“他们想在县城买房子,首付还差二十万。”
“你不是有钱吗?”我说,“你攒的那些。”
王婶笑了笑:“我想留着点,做点别的事。”
我有点疑惑:“做什么事?”
王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这次住院,想通了一件事。”
她的声音很轻,我不得不凑近些才能听清。
“小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改嫁吗?”
我摇摇头。
“不是因为对不起我男人,”王婶说,“是因为,我想把有限的精力都用在小强身上。如果我嫁人了,就得照顾另一个家,分心了。”
我点点头,这个理由我能理解。
“但现在小强长大了,也要成家了,我就想,是不是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我有点惊讶:“王婶,你是说——”
“我想开个小店,”王婶说,眼睛亮了起来,“就在县城,卖我做的鞋垫,还有一些手工活儿。刚好我种的菜可以送到旁边的饭店,两头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