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要嫁早点摊主，我拦了三个月，直到看见她棉鞋里的秘密…

厨房瓷砖上还沾着没擦净的土豆丝，我举着锅铲的手悬在半空，听婆婆王桂兰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小芸啊，明儿老周说要带俩糖糕来，你让他多焖碗粥？"

锅铲"当啷"掉在灶台上。老周是小区门口卖早点的，五十来岁，老伴走了三年，每天五点出摊，糖糕甜得齁嗓子。最近婆婆总往他摊儿上跑，说是"搭把手"，可今早我亲眼见她蹲在煤炉前给老周扇风，蓝布围裙沾着油星子，比我这当儿媳妇的还勤快。

"妈，您说老周？"我转身故意把围裙带子拽得哗啦响，"他那摊儿多累啊，您都六十五了，凑什么热闹？"

婆婆正剥蒜，指甲盖儿里沾着白生生的蒜皮："不累，老周人实诚。前儿我腿疼，他给揉了半宿，比你爸当年还会按。"

我喉咙发紧。爸走得早，婆婆一个人拉扯建军长大，纺织厂三班倒，下夜班还得给儿子熬鸡汤。有回我来送东西，见她蹲水池边洗校服，手泡得发白，指甲缝里全是洗衣粉渣子——哪像现在，跟卖早点的凑近乎？

"妈，您要是缺伴儿，我跟建军商量，给您找退休老姐妹跳跳广场舞。"我软下语气，"老周那摊儿风吹日晒的，您去了多遭罪？"

婆婆把剥好的蒜往碗里一丢，蒜粒蹦到台面："遭罪？我在纺织厂站了三十年，比这遭罪的没少受。老周...能陪我说话。"

我想起上个月。那晚我加班到十点，回家见婆婆坐客厅，电视开着，却盯着茶几上的相册发呆。相册里有建军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张我和婆婆的合影——我妈住院时，婆婆在病房给我煮小米粥，我蹲床边喝，她举手机拍的。

"小芸啊，你妈走时拉着我手说'桂兰，小芸就拜托你了'。"婆婆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就想，得把她闺女当亲闺女待。"

我鼻子一酸。我妈走得急，肝癌，最后半年都是婆婆守着。她白天上班，晚上在医院打地铺，给我妈擦身子、喂饭，比亲妈还尽心。有回我半夜去替换，见她趴床沿睡，手还攥着输液管，怕滚针。

"可老周算怎么回事儿？"我压着情绪，"您要找伴儿，也该找有退休金的，知根知底的。"

"老周有退休金！"婆婆急了，蒜皮撒了一地，"公交公司开了二十年车，退休工资三千八！他儿子在外地，我帮他看摊儿，他给我做饭，互相搭把手怎么了？"

我想起上周六早市。路过老周摊儿，见婆婆正把刚出锅的糖糕装袋，老周举搪瓷缸递豆浆："趁热喝，多搁了糖。"婆婆笑得眼角皱纹堆起来，像极了我妈当年喝我煮的红糖姜茶。

"妈，您要真决定了，我...尊重您。"我弯腰捡蒜皮，指甲盖被蒜汁蛰得生疼，"建军知道吗？"

"建军知道。"婆婆声音低下去，"他说只要我高兴就行。"

蒜"啪"地掉地上。建军昨晚回来晚，我以为加班，原来商量这事？

那晚建军坐沙发抽了半盒烟："小芸，我妈这辈子不容易。她总说等我成家，就当自己没生过我。可你妈走后，她把心都掏给你了。"

我想起去年冬天，儿子发烧39度，建军出差。婆婆背孩子跑三条街去医院，回来棉鞋湿透，脚脖子肿得像发面馒头。我给她揉脚，她掉眼泪："小芸啊，我多希望你是亲闺女，就能光明正大疼你。"

"那老周...可靠吗？"我小声问。

建军翻出手机，有老周的体检报告、退休证，还有张照片——婆婆坐摊前，老周给她戴顶红毛线帽。"老周前妻肺癌走的，他儿子说再找对象就断绝关系，可老周说，活一天就要让桂兰妈乐一天。"建军摸后颈，"我跟老周聊过，他说要是他先走了，攒的十万块给咱妈当养老钱。"

我想起今早出门，婆婆往我包里塞暖手宝："天儿冷，上班别冻着。"暖手宝还带着体温——跟老周的糖糕一个温度。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半小时。老周摊前支着蓝布棚，婆婆正往煤炉添煤，老周揉面，手腕上的银镯子晃眼——那是婆婆的陪嫁，平时洗澡都不摘。

"妈。"我走过去，掏件厚棉袄，"昨儿看您穿得薄，给絮了层棉花。"

婆婆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小芸，你咋来了？"

老周擦手，装袋刚出锅的糖糕："姑娘，趁热吃，多搁了糖。"

咬一口，甜得嗓子发紧。"老周叔，"我抬头笑，"明儿我帮您剥蒜吧？我妈说，蒜剥得干净，糖糕才香。"

老周愣了愣，婆婆笑出了声。阳光透过蓝布棚照进来，落在婆婆的银镯子上、老周的围裙上、我手里的糖糕上——那甜，比我妈煮的红糖姜茶还浓。

晚上吃饭，婆婆把糖糕分给我们："老周说等天再冷点儿，摊前支玻璃棚子，省得我俩冻着。"她夹块糖糕给我，"小芸啊，我这把年纪还图啥？不就图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吗？"

咬着糖糕，我想起妈临终的话："桂兰是个好女人，小芸啊，要当亲妈待。"原来有些感情，早不是"婆婆"俩字装得下的。

现在我坐客厅，看婆婆在阳台给老周织围巾。毛线针碰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她当年给我儿子织毛衣的模样。可我还是恍惚——那个总把"建军"挂嘴边的老太太，啥时候变成了会为糖糕甜不甜跟人商量的王桂兰？

你们说，我该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