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家，我看到男闺蜜穿着我的拖鞋，我笑着走过去，把他鞋扔楼

01

我拖着箱子打开门，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下，两个人影正对着电视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是我的男朋友，陆宇飞。

另一个，是我的男闺蜜，沈皓。



我提前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出差，想给陆宇飞一个惊喜。

手机关机了一路，连打车都是用的现金。

现在看来，惊喜确实是有的，惊吓更多一些。

我站在玄关，他们俩谁都没发现我。

沈皓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丝质睡衣，那款式是我上个月刚给陆宇飞买的。

更刺眼的是他脚上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是我最喜欢的一双。

我自己的拖鞋，穿在另一个男人脚上，在我自己的家里。

而我的男朋友，陆宇飞，正亲昵地把一块切好的苹果喂到沈皓嘴边。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连行李箱从手里滑落都没察觉。

“哐当”一声，终于惊动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陆宇飞的脸瞬间白了，像见了鬼，手里的苹果“啪”地掉在地上。

沈皓倒是镇定，他只是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到我，甚至还冲我笑了笑，嘴唇上还沾着苹果汁。

“佳然，你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的语气熟稔得像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陆宇飞身上。

陆宇飞慌张地站起来，语无伦次，“佳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皓他……”

“他怎么了？”我轻声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

我一步步走过去，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我越是笑，陆宇飞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他想过来拉我，被我一个眼神逼退了。

我走到沈皓面前，蹲下身，视线和他穿着我拖鞋的脚齐平。

“这双拖鞋，你穿着舒服吗？”

沈皓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下意识地想把脚缩回去。

我笑着按住他的脚踝，抬头看他，“别动啊，我看看合不合脚。”

我的笑容一定很古怪，因为沈皓的表情从从容变得有些僵硬。

“佳然，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陆宇飞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没看他，只是盯着沈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问你，穿着舒服吗？”

沈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还，还行。”

“哦，是吗。”

我松开手，站起身，顺手拎起玄关旁鞋柜上放着的一双男士皮鞋。

那是沈皓的鞋，擦得锃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拎着那双鞋，走到阳台，拉开落地窗。

晚风灌进来，吹得我头发乱飞。

陆宇飞和沈皓都跟了过来，一脸不解和紧张。

“程佳然，你要干什么！”陆宇飞喊道。

我没回答，只是转头，冲着沈皓笑了一下，然后松手。

那双精致的皮鞋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抛物线，从十八楼的高空，悄无声息地坠入楼下漆黑的绿化带里。

“现在，你可以穿着我的拖鞋，滚出我的家了。”

我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还有你，陆宇飞。”我指着他，“你也一起。”

沈皓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大概没想过我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

他看向陆宇飞，眼神里带着求助。

陆宇飞嘴唇哆嗦着，看着我，又看看沈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我抱着胳膊，靠在阳台的门框上，“还要我请你们走？”

“佳然，我们真的没什么。”陆宇飞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沈皓只是过来陪我吃个饭，他家里水管爆了，没地方去，就借了我的睡衣和你的拖鞋穿一下。”

这个解释，真是漏洞百出得可笑。

水管爆了，不去住酒店，跑到我家里来？

没带换洗衣服，就穿我给男朋友买的睡衣？

没有拖鞋，就穿我的粉色兔子拖鞋？

“陆宇飞，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家水管爆了，需要穿着我男朋友的睡衣，穿着我的拖鞋，让他喂你吃苹果？”

我每说一句，就向他们走近一步。

陆宇飞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沈皓的眼神开始闪躲。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停在他们面前，“现在，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消失。”

“否则，”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一刻，我看到沈皓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意。

他站起来，拉了拉陆宇飞的胳膊，“宇飞，我们先走吧，让佳然冷静一下。”

陆宇飞还想说什么，被沈皓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皓穿着那双滑稽的粉色拖鞋，就这么走出了我的家门。

陆宇飞跟在他身后，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门被关上，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才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背叛，可我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扔下楼的，不只是一双鞋，还有我过去三年自以为是的爱情和友情。

而楼下等待着我的，是一个我完全无法想象的深渊。

02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宇飞打来的。

我没接，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然后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最后，我嫌烦，直接关了机。

房间里还残留着那股陌生的香水味，混着陆宇飞身上我熟悉的味道，变成一种让我恶心想吐的气味。

我站起来，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夜晚的冷风灌进来，希望能吹散这一切。

我像个机器人一样，把沈皓用过的碗筷、穿过的拖鞋，所有他可能碰过的东西，全都打包扔进了垃圾袋。

然后我开始打扫卫生，一遍又一遍，直到闻不到一丝不属于我和陆宇飞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觉得陌生又可笑。

三年的感情，我以为我们坚不可摧。

我和陆宇飞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

从一无所有，到拥有这个不大但温馨的小家，我们一起吃过很多苦。

我以为他会是那个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沈皓是我的大学学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

我把他当成亲哥哥，我的所有心事都会告诉他，包括我和陆宇飞之间的每一次争吵和甜蜜。

陆宇飞也认识他，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

我从来没想过，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联手给我捅了这么大一刀。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背叛了我。

直到我打开陆宇飞的书房，准备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扔出去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电脑没关。

屏幕上还停留在一个网页，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投资平台。

账户是登录状态，上面的数字让我心头一跳。

负三十万。

一个鲜红的，刺眼的负数。

我们两个人的积蓄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万，这还是我们省吃俭用，准备用来付首付的钱。

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投资？又怎么会亏掉这么多？

我的手有些发抖，点开了交易记录。

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从几个月前开始，每一笔的金额都很大。

而收款方的账户名，我看着有些眼熟。

我拿出手机，翻出以前沈皓找我借钱时给我的银行卡号。

核对了一下，一模一样。

所以，陆宇飞投资的钱，是打给了沈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陆宇飞什么时候开始做投资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有沈皓，他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

这不是简单的感情背叛，这背后，似乎还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我坐在陆宇飞的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我回想起过去的几个月，陆宇飞确实有些反常。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我问他，他只说是公司项目忙。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分享工作上的事，很多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大，还变着法地给他做好吃的，想让他开心一点。

现在想来，他那些所谓的加班，或许根本不是在公司。

还有沈皓。

他来找我的次数也变多了。

每次来，都会有意无意地跟我抱怨，说他最近手头紧，看好的一个项目还差一点启动资金。

我当时没多想，还安慰他，甚至主动提出可以把我们的积蓄先借给他周转。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佳然，你的钱是你和宇飞辛辛苦苦攒下来买房的，我怎么能用。宇飞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暗示和算计。

他们俩，一唱一和，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而我，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我一直以为沈皓是我的朋友，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可他却利用我的信任，和我最爱的人一起，给我设了这么大一个局。

他们的目的，是我们的那笔首付款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关掉电脑，拿出手机，开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涌了进来。

大部分是陆宇飞的，各种道歉，各种解释，说他错了，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一条都没看，直接全部删除。

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哪位？”对面传来一个睡意惺忪的女声。

“你好，我是程佳然，是沈皓的朋友。”

“哦，佳然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对面的声音清醒了一些，是我们的共同好友，周晓。

“晓晓，我想问你个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知不知道，沈皓最近在做什么？”

周晓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犹豫。

“佳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他是不是在搞什么投资？”我追问。

“唉……”周晓叹了口气，“佳然，这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担心。沈皓他，最近好像陷进一个什么虚拟货币的盘子里了，投了不少钱进去，也拉了不少人。”

“拉了不少人？”我的心沉了下去，“都有谁？”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有陆宇飞。”

03

周晓的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虚拟货币？什么盘子？”我追问。

“具体的我也不懂，就听他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区块链，去中心化，稳赚不赔。”周晓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我劝过他，这东西不靠谱，跟赌博一样，可他根本不听，还说我没眼光，抓不住风口。”

“他自己投了多少钱？”

“听说是把家底都掏空了，还贷了不少款。”周晓叹气，“前段时间还找我借钱来着，我没借给他，他就跟我掰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

事情的轮廓，在我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沈皓自己深陷骗局，赔光了钱，然后就把主意打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而陆宇飞，就是他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因为陆宇飞信任他，更因为，陆宇飞背后，还有我，还有我们那笔准备买房的存款。

我无法想象，沈皓是怎样一步步诱导陆宇飞，让他把我们共同的积蓄，投入到那个无底洞里的。

我也无法想象，陆宇飞在亏掉所有钱之后，是怎样一种绝望和恐惧的心情。

所以，昨天晚上那一幕，是他们俩商量好的，演给我看的戏吗？

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和陆宇飞分手，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亏钱的责任都推到陆宇飞一个人身上？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不敢确定。

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笔钱，是我和陆宇飞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是我们对未来的所有期盼。

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打了水漂。

我重新打开陆宇飞的电脑，把那个投资平台的网址、交易记录，以及沈皓的收款账户，全部都拍了下来。

然后，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这个平台的信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个平台的负面新闻，全都是控诉它是诈骗，是资金盘的帖子。

很多人和我一样，被所谓的高回报率蒙蔽，投进去的钱血本无归。

我甚至找到了一个受害者的维权群。

我申请加入，很快就被通过了。

群里有几百个人，都在声讨这个平台，分享自己被骗的经历。

我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有人被骗了几十万，有人被骗了上百万，甚至有人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我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诈骗了。

我必须报警。

就在我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是程佳然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陆宇飞的爸爸。”

我愣住了。

陆宇飞的爸爸？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和陆宇飞在一起三年，只在他过年回家的时候，跟他爸妈视频过几次，从来没有单独联系过。

“叔叔，您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佳然啊，我知道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很冒昧。”陆爸爸的语气里带着疲惫和歉意，“宇飞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他都跟我说了。”

“他……都跟您说什么了？”我的心提了起来。

“他说他……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把你俩攒的钱都……都亏光了。”陆爸爸的声音有些哽咽，“佳然，是叔叔阿姨对不起你，是我们没教育好他。”

我没想到，陆宇飞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

更没想到，他爸爸会是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我心里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叔叔，这件事不怪你们。”

“怎么不怪我们。”陆爸爸叹了口气，“佳然，我知道，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笔钱，三十万，我和你阿姨会想办法帮你补上。我们只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宇飞一个机会？他也是被人骗了啊！”

“被人骗了？”

“是啊，就是那个叫沈皓的，宇飞说，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你最好的朋友。”陆爸爸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就是他，一步步把宇飞拉下水的！宇飞一开始也不信，是他天天在宇飞耳边吹风，说什么稳赚不赔，还拿自己的账户给宇飞看，上面每天都有好几千的收益。”

“宇飞一时糊涂，就信了。先是投了五万，第二天就看到收益了。沈皓就怂恿他，说投得越多，赚得越多。宇飞就把……就把你们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结果没过几天，那个平台就崩了，钱一分都取不出来。”

“宇飞去找沈皓，沈皓就跟他说，这事儿不能让你知道，不然你肯定会跟他分手。”

“他还给宇飞出主意，说干脆演一出戏，让你误会他们俩有什么，主动跟宇飞分手。”

“这样，钱的事，宇飞就可以一个人扛下来。”

陆爸爸的话，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昨天晚上那荒唐的一幕，真的是他们设计好的。

沈皓，他不仅骗了陆宇飞的钱，还要毁掉他的感情，让他众叛亲离。

这个人的心，到底是有多歹毒？

而陆宇飞，他又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这种人的鬼话？

“佳然，我知道宇飞蠢，他没脑子，他活该。”陆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他也是真心爱你的。他亏了钱之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他说，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他没脸再见你了。”

“叔叔，您别说了。”我打断了他，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心软。

“佳然，叔叔求你了，你先别报警，行吗？”

“为什么？”我不解。

“宇飞说，沈皓手里有他的裸照和一些……一些不好的视频。”陆爸爸的声音压得很低，“沈皓威胁他，如果敢报警，或者把事情闹大，就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去，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04

裸照？视频？

这几个字像炸弹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些东西和陆宇飞联系在一起。

他是一个那么传统，甚至有些保守的人。

“叔叔，您确定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也不知道啊！”陆爸爸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崩溃，“宇飞不肯说，我一问他他就哭，就拿头撞墙。他说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鬼迷心窍，是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

“佳然，叔叔知道，我们家宇飞配不上你。可是……可是他也是我的儿子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毁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陆爸爸压抑的哭声，还有一个女人，应该是陆妈妈，在一旁小声地安慰着。

我的心乱极了。

我痛恨陆宇飞的愚蠢和懦弱，是他亲手把我们三年的感情和未来的希望都葬送了。

可我也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胁迫和折磨，才会被沈皓逼到这个地步。

沈皓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阴险和可怕。

他不仅要钱，他还要彻底控制陆宇飞，把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我不能报警。

至少现在不能。

如果沈皓真的把那些东西发出去了，陆宇飞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叔叔，您先别急。”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您让陆宇飞接电话，我有话要跟他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一个熟悉又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佳然……”

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就泣不成声。

我没有安慰他，也没有骂他，只是平静地问：“照片和视频，是怎么回事？”

陆宇飞在那边哭着，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原来，在投资失败，所有的钱都亏光之后，陆宇飞彻底崩溃了。

他去找沈皓，想要回自己的钱。

沈皓却变了一副嘴脸，说钱是他自己操作亏掉的，跟他没关系。

陆宇飞不肯，说要去报警。

沈皓就笑了，他说，你报警啊，你以为警察会管这种事吗？最多也就是定性为投资失败。

然后，他就拿出了那些照片和视频。

他说，这些东西，是他之前“无意中”拍下来的。

有一次，他们几个朋友一起去泡温泉，陆宇飞喝多了，沈皓就拍下了他的裸照。

还有一次，陆宇飞在外面应酬，喝得不省人事，沈皓送他回家，趁我不在，拍下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

陆宇飞当时都不知道。

直到沈皓把这些东西甩在他脸上，他才如梦初醒。

他才明白，自己一直当成好兄弟的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沈皓用这些东西威胁陆宇飞，让他不准报警，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让他身败名裂。

他还“好心”地给陆宇飞出了那个主意，让他演一出戏，好让我主动离开他。

“他说，只要你跟我分手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陆宇飞哭着说，“他说，他也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拖累你。”

“为你好？”我冷笑出声，“陆宇飞，你是不是猪脑子？他这是在一步步把你往绝路上逼！他把你所有的钱都骗光了，还想让你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以后好任由他拿捏，你懂不懂？”

“我懂……我现在什么都懂了。”陆宇飞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佳然，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你别管我了，你报警吧，把沈皓抓起来，我……我大不了就去死。”

“死？”我提高了音量，“你死了，钱就能回来吗？你死了，沈皓就能受到惩罚吗？陆宇飞，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除了哭和寻死觅活，你还会干什么？”

我很少对陆宇飞这么大声说话。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

我知道我的话很重，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我必须把他骂醒。

“陆宇飞，你听着。”我放缓了语气，“现在，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拿回我们的钱，让沈皓付出代价。”

“可是……照片和视频怎么办？”

“你先别管。”我说，“你现在立刻回家来，我们当面谈。”

“我……我不敢见你。”

“我让你回来！”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你还想解决问题，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女朋友，你就立刻给我滚回来！”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棘手得多。

沈皓手里握着陆宇FF飞的把柄，这让我们投鼠忌器。

我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拿回钱，又能保证陆宇飞的安全。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了陆宇飞。

几天不见，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鸟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看到我，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佳然，我错了，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我没有扶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直到他哭够了，我才冷冷地开口。

“起来，像个男人一样，坐到沙发上去。”

陆宇飞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沈皓、关于那个投资平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要漏地告诉我。”

05

陆宇飞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我看着他，语气冰冷。

他低下头，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不是的，佳然，我不是想瞒着你。”他抬起头，眼睛通红，“我是觉得，太脏了，我怕说出来，会脏了你的耳朵。”

“再脏，有你做的事脏吗？”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陆宇飞，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想解决这件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个缩头乌龟，那门在那边，你现在就可以走，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陆宇飞的心里。

他身体一震，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他的讲述，为我揭开了一个我从未触及过的，阴暗又丑陋的世界。

沈皓，并不是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

他所谓的在一家外企当高管，月入好几万，全都是假的。

他根本就没有正经工作，每天就是混迹于各种高端酒会和社交场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成功人士，以此来结交一些有钱人。

而那个所谓的虚拟货币投资平台，就是他从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大哥”那里得知的。

他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了一点钱，没想到真的赚了。

人的贪欲一旦被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

他开始加大投入，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贷。

结果可想而知，平台崩盘，他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为了还债，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陆宇飞，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他利用陆宇飞急于求成，想要早点买房和我结婚的心理，不断地给他洗脑，画大饼。

他说服陆宇飞瞒着我，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

为了让陆宇飞彻底相信他，他还伪造了交易记录和收益截图。

甚至，他还带着陆宇飞去参加了几次他们那个圈子的线下聚会。

就是在那些聚会上，陆宇飞见识到了人性的另一面。

那些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背地里玩的，都是一些肮脏不堪的游戏。

沈皓为了讨好那个所谓的“大哥”，为了能拿到更多的内幕消息，不惜把陆宇飞也拉下了水。

他设计灌醉陆宇飞，然后拍下了那些照片和视频。

那些视频里，不止有陆宇飞，还有其他人，男的女的都有。

“他说，这在他们圈子里，是很正常的事情。”陆宇飞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说，这叫‘投名状’，只有交了‘投名状’，大家才能真正地成为自己人，才能一起发大财。”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无法想象，陆宇飞这样一个单纯甚至有些木讷的人，是怎样被拖进那样一个泥潭里的。

“所以，你亏掉的钱，不止我们那二十多万？”我看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陆宇飞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还有……还有我跟银行贷的二十万信用贷。”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五十万。

整整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对于我们这样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沈皓呢？”我咬着牙问，“他让你也去拉人头了吗？”

陆宇飞摇了摇头，“他让我拉过，我没同意。我说我不能害别人。”

这大概是他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了。

“那他现在人呢？你还能联系上他吗？”

“能。”陆宇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我，“他昨天还给我发消息，问我跟你分了没有，让我尽快把房子退了，把剩下的钱给他。”

我接过手机，看到了沈皓发来的微信。

语气嚣张又得意，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宇飞，怎么样了？程佳然那个傻女人，是不是跟你闹翻了？】

【我跟你说，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搞钱，等你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你那套房子，赶紧处理掉，租出去也行，把钱给我。我这边又有一个新项目，保证能让你翻本。】

我看着这些信息，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他把陆宇飞推进深渊，还要吸干他最后一滴血。

我拿着陆宇飞的手机，开始打字。

【皓哥，我和佳然已经分了。她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无家可归。】

我模仿着陆宇飞的语气，尽量显得懦弱又无助。

很快，沈皓就回复了。

【分了就好，我早就说了，女人是成事的绊脚石。】

【你现在在哪？来我这儿吧，我这儿有地方住。】

看到这条信息，我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我抬起头，看着陆宇飞，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听我的安排。”

“我要你，去沈皓那里。”

“什么？”陆宇飞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佳然，你让我去他那里？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你必须去。”我的眼神不容置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要去他那里，稳住他，假装你已经彻底走投无路，只能依靠他了。”

“你要想办法，找到他手里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的原件，还有他诈骗其他人的证据。”

“佳然，这太危险了。”陆宇飞拼命摇头，“他那个人，就是个疯子，我怕……”

“怕什么？”我打断他，“陆宇飞，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真的想被他控制一辈子，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吗？”

“你犯了错，就要自己去弥补。这是你欠我的，也是你欠你自己的。”

我的话，让陆宇飞沉默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光。

那是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他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在颤抖，但却多了一丝坚定，“佳然，我听你的。就算是要我跟他同归于尽，我也要把证据拿到手。”

06

陆宇飞走了，带着我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录音笔和定位器。

看着他落寞又决绝的背影，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沈皓那个魔鬼，无异于羊入虎口。

可就像我说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们不能报警，就只能靠自己。

陆宇飞离开后，我立刻开始行动。

我联系了那个维权群的群主，一个叫李哥的人。

我把陆宇飞的情况，以及我们掌握的一些线索，都告诉了他。

李哥听完后，非常震惊。

他说他们一直怀疑这个平台的背后有人在组织，但苦于没有证据。

沈皓和他口中的那个“大哥”，很可能就是这个诈骗团伙在国内的代理人。

我的出现，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李哥告诉我，他们群里有不少人，都是被所谓的朋友拉下水的，经历和陆宇飞很相似。

他们也收集了一些证据，但都不够直接，无法给对方定罪。

如果陆宇飞能拿到沈皓的犯罪证据，那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一起报案，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我们商定，保持联系，随时同步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心惊胆战。

我每天都盯着手机上的定位器，看着那个代表陆宇飞的红点，在城市的一个角落里，几乎没有移动过。

那里应该就是沈皓的住处。

陆宇飞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用一种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方式，给我报平安。

比如，给我发一条空白的短信，或者在朋友圈分享一首特定的歌曲。

他也会断断续续地，通过一些隐晦的方式，向我传递一些信息。

他说，沈皓住在一个高档的公寓里，生活奢侈，完全不像一个负债累累的人。

他说，沈皓的电脑和手机都设置了密码，他很难接触到。

他说，沈皓最近正在筹备一个新的项目，到处拉人，比以前更加疯狂。

他还说，他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大哥”，一个看起来很斯文，但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

每一次收到他的信息，我的心都会揪紧。

我知道，他每多待在沈皓身边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我每天都在祈祷，希望他能尽快找到证据，平安回来。

这天晚上，我正在看维权群里的消息，陆宇飞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这很不寻常，我们约定过，为了安全，尽量不要直接通话。

我立刻接了起来。

“佳然。”陆宇飞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急促。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找到了。”他说，“我找到了他存放照片和视频的硬盘，就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

“密码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了他和那个‘大哥’的通话。他们明天晚上，要进行一笔大的交易，好像是把骗来的钱，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转移出去。”

“交易地点在哪？”

“就在他家里。”陆宇飞说，“那个‘大哥’会亲自过来，还会带一个新的硬盘，用来拷贝数据。”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在他交易的时候，人赃并获，那沈皓就再也无法抵赖了。

“宇飞，你听我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明天晚上，等他们开始交易的时候，你想办法把门打开，我会带人过去。”

“带人？你带谁？”

“警察。”

“不行！”陆宇飞立刻反对，“佳然，不能报警！他们会毁了我的！”

“你放心。”我说，“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我把我的计划，简单地跟陆宇飞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佳然，这样……真的可以吗？”

“陆宇飞，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我说，“你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把门打开。剩下的，交给我。”

挂了电话，我立刻联系了李哥。

我把情况告诉他，并且拜托他一件事。

明天晚上，我需要他组织一些群里的受害者，跟我一起去沈皓家。

我们不是去打架，也不是去闹事。

我们是去，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李哥听完我的计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程小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放心，明天晚上，我们一定到。”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明天晚上，将是一场硬仗。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我只希望，陆宇飞能平安无事。

也希望，我们这些被骗的人，能讨回一个公道。

07

第二天晚上，我按照和李哥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沈皓所住的小区楼下。

李哥已经带着十几个人等在那里了。

他们都是这次诈骗案的受害者，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刚出社会不久的年轻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期盼。

看到我，李哥走了过来。

“程小姐，都安排好了。我们的人，已经把小区的几个出口都看住了，保证他们插翅难飞。”

我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栋亮着灯的公寓楼，18楼，就是沈皓的家。

我拿出手机，给陆宇飞发了一条信息。

【准备好了吗？】

很快，他回复了一个字。

【好。】

我深吸一口气，对李哥说：“李哥，我们上去吧。记住我们说好的，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动手，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放心吧，程小姐，我们都听你的。”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不知道等会儿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

电梯门打开，我们来到了18楼。

沈皓家的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轻轻推开门，客厅里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客厅里，除了沈皓，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大哥”。

地上还跪着一个人，是陆宇飞。

他的脸上有伤，嘴角还流着血，显然是刚被打过。

沈皓的手里，拿着一个硬盘，正准备递给那个“大哥”。

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突然闯进来，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沈皓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沈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他。

看到我，沈皓的瞳孔猛地一缩。

“程佳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笑了笑，“我来，是想跟你算算账。”

“算账？我跟你有什么账好算的？”沈皓的眼神有些慌乱，但他还在强作镇定。

“我们跟他有什么账好算的？”李哥带着身后的受害者们，往前走了一步，气势汹汹地质问。

“还我养老钱！”

“你这个骗子！害得我家破人亡！”

“把我们的血汗钱还给我们！”

受害者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纷纷开始控诉。

沈皓和那个“大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们……你们别乱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报警了！”沈皓色厉内荏地喊道。

“报警？”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啊，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抓我们，还是抓你们这两个诈骗犯。”

说着，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

里面传出的，正是昨天晚上，陆宇飞录下的，沈皓和那个“大哥”的通话内容。

他们谈论着如何转移资金，如何销毁证据，如何继续开发新的“客户”。

每一个字，都是他们犯罪的铁证。

沈皓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可思议。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直瞧不起，认为最好拿捏的陆宇飞，会反戈一击。

那个“大哥”比他反应快，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

可是，门口已经被我们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他跑不掉了。

就在这时，陆宇飞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扑向了沈皓。

他一把抢过沈皓手里的硬盘，死死地抱在怀里。

“这是证据！不能让他毁了！”他冲着我大喊。

沈皓反应过来，也扑了上去，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我大声喊着，让大家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警察来了。

原来，在我上楼之前，我已经报了警。

我告诉警察，这里有一个大型的诈骗团伙正在进行非法交易，并且可能存在人身伤害。

警察的出现，瞬间控制住了场-面。

沈皓和那个“大哥”，束手就擒。

陆宇飞把那个至关重要的硬盘，交到了警察手里。

他还把自己身上的录音笔，也一并交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佳然，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擦掉了他嘴角的血迹。

我知道，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但是，看到他此刻终于像个男人一样，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我心里，还是有一丝欣慰。

他犯了错，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

这就够了。

08

沈皓和他的同伙，最终都被绳之以法。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受害者众多，他们被判了重刑。

那个硬盘里的内容，成了他们犯罪的铁证。

里面不仅有他们诈骗的账目和受害者名单，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

他们不仅骗钱，还用这些东西，去控制和胁迫那些反抗的受害者。

陆宇飞，只是其中之一。

在警察的帮助下，大部分被骗的钱款都被追了回来。

虽然不是全部，但对我们这些受害者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宇飞因为有立功表现，并且也是受害者，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

他把他父母给他还债的钱，加上追回来的钱，一分不少地都还给了我。

我们办了分手手续。

那天，天气很好。

我们很平静地吃了一顿散伙饭，就像两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佳然，谢谢你。”他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毁了。”

“不用谢我。”我摇了摇头，“你该谢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最终选择了站出来。”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了。”他笑了笑，有些释然，“回老家，陪陪我爸妈。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重新开始。”

“挺好的。”

“你呢？”他问我。

“我也准备换个地方了。”我说，“这个房子，我想卖掉。去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来，我卖掉了那个承载了我们三年青春的房子，独自一人去了南方的一座海滨城市。

我换了新的工作，租了新的房子，认识了新的朋友。

我开始学着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我会一个人去看海，一个人去逛街，一个人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偶尔，我也会想起陆宇飞。

想起我们曾经的甜蜜，也想起他最后的背叛和救赎。

我不再恨他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犯了错，也付出了代价。

这就够了。

至于沈皓，我听说他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人脉和手段，在高墙之内，一文不值。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周晓后来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她很佩服我的果断和勇敢。

她说，如果是她，可能早就崩溃了。

我告诉她，其实我也害怕过，也崩溃过。

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的软弱就对你手下留情。

你只有自己站起来，才能看到希望。

现在的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工作之余，我会去学插花，学烘焙，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我不再急于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

只有当你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足够完整，你才能真正地去拥抱幸福。

那天，我一个人在海边散步。

夕阳把整个海面都染成了金色，很美。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佳然，祝你幸福。】

我看着那条短信，笑了笑，然后把它删掉了。

海风吹来，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

我知道，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而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