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闰二月，现在多数的女人去娘家送鸡蛋送鞋子，这是咋回事？

闰二月送蛋送鞋，我和老公吵到离婚，娘家一趟才懂习俗背后的人心冷暖

凌晨五点半，我把最后一双千层底布鞋塞进帆布包，转身就看见张磊站在卧室门口，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指着包里鼓鼓囊囊的土鸡蛋，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火气：“李娟你是不是疯了？闰二月送鸡蛋送鞋子，都是老掉牙的迷信，你非折腾这一出不算，还得让我请假陪你回娘家？我手里三个项目等着收尾，哪有时间陪你瞎折腾？”

我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没松手，指尖都捏得发白：“什么叫瞎折腾？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给我爸妈送平安，怎么就迷信了？”

“平安能当饭吃？” 张磊往前踏了一步，语气更冲，“你妈去年生日，我送了金镯子，你爸过年喝的酒都是一千二一瓶的，哪样不比这破鸡蛋旧鞋子强？现在倒好，你大半夜不睡觉纳鞋底，还非得拉着我跑一百多公里，就为了送这些值不了五十块的东西？”

我看着他眼里的不耐烦，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我们结婚五年，张磊是做工程的，能挣钱，对我爸妈也不算抠门，但他从来不信这些传统习俗，总说都是浪费时间精力。可这次不一样，闰二月送蛋送鞋，是我从小听我妈念叨的规矩，她说闰月年日子特殊，女儿回娘家送鸡蛋，寓意父母身体康健、圆圆满满；送亲手做的布鞋，是希望父母脚下平稳，少受奔波之苦。

“这不是钱的事，是心意。”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妈盼了大半年，昨天还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你要是实在忙，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自己回去？” 张磊冷笑一声，“村里那些人不得背后说我不懂事？行，我陪你去，但你把这些东西都留下，丢人现眼。” 他伸手就想扯我的帆布包，我下意识地躲开，帆布包掉在地上，十几个土鸡蛋滚了出来，有两个摔在地板上，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那是我特意托乡下亲戚收的土鸡蛋，一个个带着温热的体温，现在却碎得一塌糊涂。我看着地上的狼藉，突然就红了眼：“张磊，这些鸡蛋是我跑了三个村子才收齐的，这鞋子是我熬了四个晚上纳的，你说丢就丢？你眼里除了钱，还有点人情味吗？”

“人情味能让我多签一个合同？” 张磊的声音也拔高了，“李娟我告诉你，别拿这些没用的习俗绑架我，要么把东西换了，买两箱进口鸡蛋，再买双名牌鞋，要么这娘家你自己回，咱们俩也别过了！”

“不过就不过！” 我咬着牙捡起没碎的鸡蛋，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五年婚姻，他永远不懂我想要的不是物质上的堆砌，而是对长辈的一份心意传承。我摔门而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车站，帆布包里的布鞋还带着针线的温度，碎鸡蛋的腥气混着眼泪的咸味，一路飘到了娘家村口。

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是回娘家的女儿，手里都提着鸡蛋和鞋子，有说有笑地往村里走。我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我妈站在院门口张望，看见我一个人来，她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赶紧迎上来：“娟儿，怎么就你一个？张磊呢？”

“他忙，没过来。” 我强装笑脸，把帆布包递过去，“妈，我给你和我爸带了土鸡蛋，还有我亲手做的布鞋。”

我妈接过包，摸了摸里面的布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傻闺女，纳鞋底多费眼睛，怎么不买一双现成的？”

“买的哪有亲手做的暖和。” 我挽着她的胳膊进了院，刚坐下，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转头一看，是我嫂子王梅开着她的 SUV 进来了，车后座下来两个礼盒，一个印着进口鸡蛋的标志，另一个是知名品牌的鞋盒。

“妈，爸，我回来了！” 王梅嗓门洪亮，把礼盒往屋里一放，就开始炫耀，“你看我给你们带的，这鸡蛋是澳洲进口的，无菌蛋，吃着放心；这鞋子是大品牌的，轻便得很，爸穿了遛弯舒服，妈穿了跳广场舞洋气。”

我妈笑着应着，手里却还攥着我送的布鞋，没去拆王梅的礼盒。我哥从屋里出来，看见我就说：“娟儿来了？张磊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工作忙。” 我话音刚落，王梅就接过话头：“哎呀，妹夫就是太拼了，不过再忙，闰二月回娘家送节礼也不能缺席啊。再说了，送节礼也得送点像样的，你看娟儿送的这土鸡蛋，看着就不卫生，还有这布鞋，现在谁还穿这个？又沉又不好看，穿出去都没面子。”

我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没说话。我知道王梅一直爱攀比，她嫁过来八年，每次回娘家都要带最好的东西，就为了在亲戚面前挣面子。我妈看了王梅一眼，轻声说：“土鸡蛋怎么了？娟儿她爸就爱吃这个，比进口的香；布鞋也舒服，我穿惯了，比那些名牌鞋养脚。”

“妈，你就是太节省了。” 王梅撇撇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这些老物件。再说了，闰二月送鞋送蛋，本来就是图个吉利，送点贵的才能显诚意嘛。你看村里的李二婶，她闺女送的是黄金镶宝石的鞋拔子，那才叫有排场。”

我爸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我送的布鞋，翻来覆去地看，没接王梅的话，只是对我笑了笑：“还是我闺女手巧，这针脚密的，比你妈年轻时纳得还好。”

那天中午吃饭，王梅一直在说她送的礼物多贵、多有档次，还说她单位同事的女儿，给父母送了出国游，说这才是现代子女该有的孝顺。我妈偶尔应两句，大多时候都在给我夹菜，低声说：“别往心里去，你嫂子就是那样的人，她不懂，送节礼图的不是贵，是那份惦记。”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饭后，我妈坐在炕边，给我讲起了闰二月送蛋送鞋的由来。她说以前日子苦，闰月年比平常年份长，老百姓总觉得这样的年份不太平，女儿嫁出去后，心里惦记娘家父母，就会在闰二月回娘家，带些自家养的鸡蛋，补充营养，再亲手做双布鞋，让父母走山路不磨脚。慢慢的，这就成了习俗，核心不是送什么，是让父母知道，女儿心里记着他们。

“你小时候，你姑每年闰二月都回来，给我和你爷爷送鸡蛋和布鞋。” 我妈摩挲着手里的布鞋，眼神飘向远方，“那时候你姑家里也穷，鸡蛋是攒了半个月的，布鞋是晚上就着煤油灯纳的，可你爷爷每次都把布鞋穿在脚上，逢人就说，这是他闺女做的，比什么都金贵。后来你姑走得早，我再也没收到过那样的布鞋了。”

我看着我妈眼角的皱纹，突然就明白了，她盼的不是多贵重的礼物，是我能常回家看看，是这份带着温度的惦记。可张磊不懂，王梅也不懂，他们把习俗当成了攀比的工具，把孝顺当成了面子工程。

下午，村里的几个婶子大娘来串门，手里都提着鸡蛋和鞋子，坐在一起聊起了各家女儿的情况。村东头的陈大娘叹了口气：“我家闺女在城里上班，说闰二月忙，没时间回来，就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让我自己买。钱是不少，可我看着别人家闺女都回来，心里空落落的。”

“我家闺女倒是回来了，送的都是名牌，可坐了没半小时就走了，说要陪朋友逛街。” 村西头的刘婶接过话，“她送的鞋是好看，可我穿着磨脚，还是我大儿媳妇给我做的布鞋舒服。”

“你们这还算好的，” 隔壁的赵大娘摇摇头，“我家二闺女，说送这些都是迷信，直接跟我说不搞这些虚的，气得我好几天没睡好。不是图她那点东西，是她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话题就落到了 “到底是心意重要还是物质重要” 上。王梅也凑在里面，一个劲说她送的名牌多好，说现在孝顺就得用实际行动，钱花到位了才叫孝顺。我妈没说话，只是把我送的布鞋放在膝盖上，一遍遍摩挲着针脚。

傍晚的时候，我爸突然头晕得厉害，一下子栽倒在院子里。我们赶紧把他送到镇医院，医生说血压太高引发了脑供血不足，需要住院观察。我给张磊打了电话，他说项目正在关键时期，走不开，让我先照顾，他晚点抽时间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我在医院守着我爸。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只能白天过来看看，晚上就回去休息。王梅来了两次，每次都提着水果礼盒，放下就走，说店里忙，走不开。有一次，她看着我给我爸擦身子、喂饭，还说：“娟儿，你也别太辛苦，不行就请个护工，钱我跟你哥出。”

我没接话，心里清楚，请护工哪有自己照顾得周到？我爸输液的时候，我得盯着吊瓶，生怕回血；他想吃东西，我得回家给他做清淡的粥和小菜；他晚上睡不着，我得陪着他说话，给他按揉太阳穴。那些天，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累得眼睛都红了，可看着我爸慢慢好转，心里踏实得很。

第五天下午，张磊终于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果篮，站在病房门口，显得有些生疏。我爸看见他，勉强笑了笑：“你来了，工作不忙了？”

“忙，不过再忙也得来看您。” 张磊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爸，您安心养病，医药费我来出。”

“不用，我自己有积蓄。” 我爸摇摇头，“你工作忙，不用特意过来，有娟儿照顾我就行。”

张磊没坐多久，就接了个电话，说项目上有急事，得赶紧回去。他走的时候，对我说明天再过来，可直到我爸出院，他也没再露面。

出院那天，我哥和王梅来接我们。路上，王梅一直在说：“爸，您这次住院，多亏了我和我哥出钱，不然娟儿一个人哪扛得住？再说了，我送您的那双名牌鞋，您出院穿出去多有面子，别人一看就知道您闺女孝顺。”

我爸没说话，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对王梅说：“你送的鞋，我穿着磨脚，还是娟儿做的布鞋舒服。住院这几天，娟儿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比什么都强。钱和面子都是虚的，儿女心里有你，肯花时间陪你，才是真孝顺。”

王梅的脸一下子红了，没再接话。我看着我爸脚上那双已经有些磨损的布鞋，心里暖暖的，可这份温暖没持续多久，就被接下来的事浇凉了。

一周后，我姑姑家的表姐结婚，我们全家都去参加婚礼。席间，几个亲戚围着我妈和我爸，问起闰二月送节礼的事。王梅抢先开口，又开始炫耀她送的名牌鞋和进口鸡蛋，还说张磊虽然没回来，但给我爸转了五千块钱医药费。

亲戚们都夸王梅孝顺，说我爸有福气。我爸听着，脸上带着笑，嘴里不停地点头：“是啊，小梅有心了，送的东西都很贵重，张磊也懂事，医药费都包了。”

我站在旁边，手里端着酒杯，突然就觉得很讽刺。我熬了四个晚上做的布鞋，跑了三个村子收的土鸡蛋，在医院没日没夜照顾我爸的那些日子，在他嘴里，竟然比不上王梅的名牌鞋和张磊的五千块钱。

婚礼结束后，我跟我爸回了家。我忍不住问他：“爸，你心里明明知道，嫂子送的东西不实用，张磊也没真正照顾你，为什么还要在亲戚面前夸他们？”

我爸坐在炕沿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娟儿，爸知道你孝顺，知道你心里记着我们。可亲戚们都看着呢，你嫂子送的东西贵，张磊出了医药费，说出去有面子。我老了，就想在亲戚面前抬得起头，不想让人说我儿女不孝顺。”

“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你懂我，懂我送的不是鸡蛋和鞋子，是心意。”

“爸懂，爸都懂。” 我爸看着我，眼里带着愧疚，“可心意这东西，别人看不见，只有自己知道。面子是给别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爸心里清楚，谁是真的疼我，谁是图个名声。”

我没再说话，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传统习俗传承的是心意，是亲情，可走到今天才发现，在很多人眼里，习俗已经变了味，成了攀比的工具，成了炫耀的资本。儿女们比谁送的礼物贵，长辈们比谁的儿女有面子，可那份最本真的惦记和陪伴，却被慢慢忽略了。

张磊后来找我道歉，说他不该不理解我，不该摔我的鸡蛋，想跟我和好。我看着他，突然就没了以前的执念。我问他：“张磊，你现在知道闰二月送鸡蛋送鞋子是什么意思了吗？”

他点点头：“知道了，是女儿惦记父母，希望父母平安健康。”

“那你懂我为什么非要做布鞋、收土鸡蛋吗？” 我又问。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买现成的更方便，也更有面子。”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我知道，他永远不会懂，那些一针一线纳进去的，是牵挂；那些一个个攒起来的鸡蛋，是思念。他眼里的面子，和我心里的心意，从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现在，村里还有人在讨论闰二月送蛋送鞋的事，有人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规矩，得好好传承；有人说这就是迷信，纯粹是浪费时间；还有人说，送什么不重要，花多少钱才重要。而我，经历了这一切，却越来越迷茫：传统习俗到底该怎么传承？是坚守那份纯粹的心意，不管别人怎么看；还是顺应现实，用物质和面子去满足长辈的期待？

我爸说，日子是自己过的，心里清楚就行。可看着他在亲戚面前为了面子夸赞嫂子和张磊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或许，这就是人心，这就是现实，习俗没变，变的是人心。而我们，在传统与现实之间，在心意与面子之间，到底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