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孩童落水却不下沉，男子谎称脱鞋逃过一劫

李三是个走乡串户的货郎，这日傍晚挑着货担回村，刚到村口河边，就听见一阵孩童呼救声。

“救命啊！我要沉下去了！”

李三循声望去，只见河中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扑腾挣扎，小手拼命挥动。他急忙放下货担准备救人，却猛地想起父亲生前的话：“走夜路遇孩童落水，如果只是一味呼救，并未下沉，必是妖邪作祟。”

李三仔细一看，心头一紧——那孩子所在位置水都淹到大人脖子那儿了，可他只淹到胸口；更怪的是，他挥动手臂时身体竟不下沉，仿佛水下有东西托着。

“小娃娃别怕，我这就来救你！”李三强作镇定喊道，“只是先得脱了鞋，免得湿了不好走路！”

他假装弯腰脱鞋，眼睛却盯着水中的“孩童”。那孩子闻言，动作明显一顿，脸上闪过异样。

李三趁机直起身，挑起担子，边退边喊：“我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平生没做过亏心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莫要缠我！”说完拔腿就跑。

跑出十几步，他回头一瞥，只见那孩童竟直挺挺立在河心，发出一阵怪笑，缓缓沉入水中，水面腾起一团黑雾。

李三一路狂奔回家，将此事告知妻子。妻子吓得脸色发白：“定是河妖作祟！明日须告知乡亲们，夜里莫近河边。”

第二日，李三把遭遇说与村民。起初有人不信，可三日后，河边真出了事。

那日清晨，有村民在岸边发现一具男尸，身旁散落货担，似是个外乡行商。死者双腿布满深可见骨的抓痕，皮肉翻卷，像是被利爪生生撕开。

李三看了，倒吸凉气：“这伤痕……莫非是那河妖所为？”

村民们这才信了，商议去请道士。李三主动请缨，与两个年轻人赶往二十里外的青云观。

观中李道长听罢来龙去脉，眉头紧锁：“听你所言，此妖已能化形惑人，恐有百年道行。待贫道今夜会它一会。”

当夜子时，李道长只身前往河边。他布下七星阵，焚香诵咒。河里头浪头翻涌起来，那个小孩儿又冒出来了，站在浪上。

“道长何必多管闲事？”孩童声音变得尖利，“我在此修炼百年，只差七个替身便可脱胎换骨。那货郎本是我囊中物，却被他识破逃了！”

李道长拂尘一指：“孽障！修行当积德行善，你反倒害人性命，天理难容！”

孩童怪笑，猛然张开嘴——口中竟布满细密尖牙。它扑将过来，河面骤然升起丈高水墙。

李道长不慌不忙，袖中飞出七道黄符，化作金光锁链缠向孩童。孩童身形一晃，化作一条赤红鲤鱼，钻入水底。

“哪里走！”道长抛出一面铜镜。镜光照射处，河水竟似凝固。红鲤被困镜光中，拼命挣扎。

道长叹道：“你本有灵性，若潜心修行，早该得道。奈何心生恶念，堕入魔道。”说罢，取出一只紫金葫芦，念动真言。

红鲤被吸入葫芦前，口吐人言：“道长饶命！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八十年前，我本是河中灵鲤，被一渔夫钓起，他见我通体赤红，知是异种，竟活生生刮鳞剖腹……我怨念不散，方成此形。”

李道长手下一顿：“即便如此，也不该祸及无辜。那过路商贩何辜？”

红鲤默然，许久方道：“我知错了。这些年来，每每害人后，我也悔恨难当……还请道长给我改过之机。”

李道长沉吟片刻，收起葫芦：“罢了，念你确有冤屈。贫道便废你百年修为，化去怨气，你重归本形，从头修炼吧。”

葫芦轻震，吐出一条三寸长的红鲤，落入河中。那鱼摆了摆尾，向道长点了三下头，游向深处。

次日，李道长告知村民：“妖物已除，此河太平了。只是切记，万物有灵，勿要轻易杀生。”又对李三道，“你机警心善，此番救人亦是自救，往后自有福报。”

李三躬身谢过。此后，他依旧走街串巷，只是经过河边时，常会撒些饼屑入水。有时能见一尾红鲤跃出水面，朝他点头致意。

村中再无异事发生，只是老辈人还会告诫儿孙：行夜路时若闻呼救，须得仔细分辨；善心要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这世间，有时候妖魔鬼怪，比人心还好认些呢。